宋榭叹气，看着一脸丧气的秦玉，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季长仔细琢磨了下宋榭的话，登时脸色都变了。

他想了想，抬眉看着宋榭，“你的意思，东陆边陲可能发生战事？”

宋榭“嗯”了声，沉默了。

柳氏统一东西两陆才十几年的时光，可是前朝皇室和一些权贵一直暗中有往来。谷玄鹤府中失窃，这件事恐怕只是个开始。陆青绝卷入这绑架案中，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沧澜城与京山派是江湖正道之首，若是这两派出了内乱，那么江湖必乱。

江湖与朝堂向来牵扯颇深，江湖乱，百姓势必会多有猜测，朝堂之上也会因此而不安稳。那么，柳翎与宇文涿他们所谋之事，在这个时候，似乎合情合理。

顾季长和秦玉两人脸色有些难看，那书册是他们二人用了将近五年的时光才完成的，不单单是二人的心血，所记录的若是被有心利用，东陆边陲起了战事，他们便是千古罪人。

秦玉对于帝都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绑架的事他也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可是，宋榭说出这样的话，他认真思考之后，发觉自己真的是低估了一个女子的心机。

宋榭抿了抿嘴唇，抬头扫了眼顾季长和秦玉，故作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或许只是我想多了，你们也不必这样的神情，如临大敌一样。”

顾季长转头看着窗外，远处的天际湛蓝无比，有飞鸟掠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幽幽叹了口气，摇头道：“希望不是真的吧。”

秦玉单手撑着下巴，没精打采地看着二人，鼓了鼓腮帮子。“我怎么觉得有人要暗害我……”

顾季长和宋榭听闻此言，异口同声道：“对！就是有人要暗害你！”

“你……你们……”

秦玉嘴角抽抽，看着神情一致的两人，嘴巴动了动，又变作了一副委屈的神情，撇嘴道：“阑衣，咱们好歹相交数年，你倒是顾念点情分啊。”

宋榭倒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听到他这样说，眯眼看向了顾季长。她知道顾季长不喜欢朝堂之事，可若是牵扯到了秦玉，或者顾家，他肯定会出手……

果然，顾季长回过头来，朝秦玉说道：“我当然会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而且那书册是你我二人共同完成的，丢了，与我们两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秦玉脸上多了一丝喜色，挑了挑眉头，“这才是好兄弟。啊，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那女子失踪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得就跟李家扯上了关系？”

见他问起了这个，顾季长遂将这些事情与他大致说了下，听得秦玉一脸错愕，嘴角抽抽着，直呼不相信。可是这话是顾季长说的，他又不得不相信。

秦玉长吁短叹，不住地摇头。“没想到中原武林中竟有这样的人，可我还是不相信这事情和李啸没有关系。你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秦玉身为沧澜城少主，早就对那些奇闻轶事司空见惯，可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而且这幕后主使竟是个半点功夫也不会的女人。

女人倒也罢了，偏偏那女人已经七十多岁了……

顾季长缓缓摇头，神色坚定。“我没必要说谎，不是吗？再者，李啸是什么人，陆青绝又是什么人，更别说叶素了。他们无论哪一个都是江湖上颇负盛名之人，我也没必要去污蔑一个妇人。”

秦玉摆手，“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我只是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魔宗的那位宗主从中挑拨，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真的是为了一个病躯的沈落雁吧。”

他这么一提，顾季长茅塞顿开，手在桌上轻轻一拍，“秦玉果然是秦玉啊，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榭怔了怔，凝眉看着二人，“咱们只顾着查清案情，弄清其中的原委，却忽略了这事情的根本。看来，程浣他们找到你我，是事出有因的。”

顾季长叹气，点头道：“现在想想，似乎真的有所图。”

秦玉听得云里雾里的，一把扯住顾季长的衣袖，急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