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厉身子微颤,旋即轻轻点头,“我当初跟随小姐,便想着或许有风险,妹妹她若不是小姐出银子救助,现在恐怕早已经魂归地府了,如今她虽然……但总归是活着。”
赵骊歌舒了口气,捧着茶盏,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可想为你妹妹报仇?”
“那些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范厉不解地抬头,见她眉头紧锁,眸中满是忧虑,恍然大悟,“小姐的意思,这背后还有其他人主谋?”
赵骊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是,只是那人身份尊贵,地位显赫,我一时还动不得,范厉,你若想报仇,现在还不行,你得入朝为官,甚至封侯拜相,才能将她拉下马。”
范厉一双眸子骤然缩紧,定定地站在原地,喉咙像是多日没有进水一样干涩,“小姐能否告诉我,那人是谁?”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那人是宫中的人,至于具体是谁,等你有了能力除掉她,我自然会告诉你是谁。”赵骊歌站起身,压下喉咙间的痒意,“你先回去想想吧。”
眼看着范厉离开,赵骊歌目光复杂。从一开始,她就调查过范厉兄妹的身世,他二人原是当年名满天下的大学士范道之的孙子孙女,当年范道之弹劾首辅不成,没多久便病故,之后范家起了一场大火,范家的人无一生还。
没想到,他二人竟然逃了出来,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露头的,所以初次见面,他二人才会落到那般地步。
若不然,单凭着范家的传承,范厉也不至于活得如此落魄,他不过是不敢露于人前,被人发现端倪,害了他,或者说是,害了范露。
赵骊歌手指搭在茶盏上,摩挲着上边的花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后“砰”地一声撂下杯子,眼底迸出狠辣的光芒来。她原本想着徐徐图之,慢慢将丽妃拉下马,但她丝毫不给活路,她稍有不慎,便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若是自己动作再慢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赵骊歌握紧拳头,眼底满是恨意。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外边便起了谣言,像是蝗虫过境一样,迅速在京城百姓当中传开。春画出去一趟,从旁人口中听到那些话后,气得差点将手里的盒子砸到对方脸上。
“你们胡说什么?郡主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将那么小的孩子送去那种肮脏地方,你们不许胡说!”春画铁青着脸,与他们争辩。
“什么不可能,我可是听人说,他是亲眼看到郡主收养的孤儿在青楼接客。”
“啧啧啧,那丫头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是你们郡主送过去,难不成还是她自己卖身过去的?”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郡主一开始收养这些孩子,就是看中了那丫头长的好看,所以啊,又花银子给那丫头治病又养着她,没想到这私底下打的这种心思!”
“呸,恶心!这种人也配当郡主!”
……
“你们,你们不许胡说,郡主才不是那样的人!这件事是……是……”春画张嘴想要解释,却被一旁的红豆迅速拉住,冲着她摇头。
事关范露的清誉,事情真相不能对外说。如今这些人还不知道范露的名字,却能将事情说得这般有板有眼,好像郡主真是这般人一样,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若这时候解释,只会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