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府的日子远比风茗曾经想象的要好上许多。在早晨干完了不繁重的活,剩下的大半天她都可以在无人来打扰的院子里尽情练剑。颜诗芸与她日益亲密,她的天真可爱总是能冲淡她习武后的疲惫,还有对半座城之外她其他朋友的思念。沈星离对她也很和蔼,她从他每三日一次的教导中受益良多,自觉剑法已有了不小的进步,偷偷练习那本剑谱上的招数时也比以前顺畅多了。一切都很好,除了住在她对面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来找她麻烦的颜怀信。
他们第一次在府中偶遇,风茗正跟着颜诗芸一起干活。那是一个很早的早晨,颜怀信似乎刚上完早朝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平常时候一样到他的城令府里去,而是在家里转悠,正碰见了挑着水桶的风茗和拿着水瓢的颜诗芸。他叫住她们,风茗虽然不乐意,但也只能和颜诗芸一起向他行福身礼。
“奴婢见过少爷。”
“嗯,免礼,”颜怀信乐呵呵地端着架子,“怎么是你这个年纪小的在干重活?你就是这么欺负她的?”
颜诗芸一惊,哪怕他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这只是句玩笑话,她仍然登时就被吓出了冷汗。
“啊,少爷……”她脸色发白,着急地想要解释,“这…我不是有意要欺负她的,是——”
她还没说完,突然被风茗一把拉到了身后。
“她没欺负我,”风茗昂着脸对他说,眼中一丝一毫的怯意都没有,只有紧紧按耐住,却仍是外露的嫌弃和讨厌,“你别多管闲事了。”
颜诗芸瞪大了眼睛,虽说风茗这副挺身而出,保护她的样子让她很是感动,但她心中更多的是震惊,简直难以置信风茗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对颜怀信说话。
而颜怀信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似乎觉得这更好笑了。
“你们是我府里的丫鬟,我管你们的事,也叫管闲事?”
“……反正这不关你的事。”
颜诗芸连忙心惊胆战地把她拉到身边护住,给颜怀信赔罪道:“少爷,都是我不好,风茗年纪小,不懂规矩,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计较。”
风茗转头看看她的着急模样,知道自己的行径都会牵连到她,这才熄了心头的火气,低垂下眉眼,露出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颜怀信看她们当真是情同姐妹,感到些无趣,无意继续刁难她,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就让她们继续干活去。颜诗芸想去担水桶,仍被风茗抢了先,举重若轻地把担子挑在肩上,跑得比受了惊的兔子还快。颜怀信看着她飞快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轻功似乎很不错,这突然让他起了去和她比试比试武学的念头。
不过这事可不能让他的母亲大人或者沈星离知道,否则他们就是不责怪他,也会把他嘲笑到脸面全无。而正好这天沈星离会来教她,所以他只能等到十日后的下一个假日,在晴朗的早晨去院子里,正撞见提着剑出门的风茗。
他刚想和她打个招呼,就见她原本自在的脸色倏然一沉,随后扭头就钻回了房间。
颜怀信今日特意穿的窄袖劲装,哪能那么容易放任机会流失。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她房门前,抬手敲门。
“出来。”
风茗打开门,满脸扫兴的不情愿。
“干什么?”
“我看看你被沈先生教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