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一)(1 / 1)我本红颜祸水(快穿)首页

因为是二婚的缘故,赵飞燕不让陆深大操大办,也不再收任何聘礼,只是按照宫规简单地行了个礼,在神明台上拜了拜天地祖宗,便一个人低调地搬回了东宫,仍然住在从前的栖云殿。    秋玉乐得合不拢嘴,整天喜气洋洋,忙里忙外,与苦大仇深、愤愤不平的夏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淡定的还要属赵飞燕,每天照旧晒晒太阳,逗逗夜莺,一时兴起便出宫买买买,日子与在夏府时没什么两样。    赵飞燕过得闲适,陆深却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    北边的室韦国换了新国主,这位新国主扎莫生性暴虐,残忍嗜杀,觊觎中原富庶的宝地,时常纵兵掠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搞得北境民不聊生。  这室韦国与中原王朝和楼兰国接壤,本是游牧民族,几百年来逐渐兴起,圈地立国。民风剽悍,极其好战,是个一等一的大刺头。    至于是战是和,朝中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皇上为此头疼不已。    陆深作为太子,不但要与皇上和众臣商讨应敌对策,还要到六部督导日常工作,每天都是鸡叫出门鬼叫进门。赵飞燕见他的次数少了,愈发乐得惬意自在。    这日,掌灯时分,陆深踏月而归。    赵飞燕正要吃晚饭,见他回来,便让秋玉多备了一副餐具。不知是否因为日夜操劳的缘故,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略显疲惫。    “最近总是忙于国事,冷落了你,是我不好。”陆深夹了一块芙蓉糟糕给她,柔声道:“记得刚认识时,你便爱吃这个,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口味依然不变。”    赵飞燕淡淡道:“口味自然是不容易改变,那——”稍顿,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人心呢?”    陆深笑了笑,薄嗔道:“又胡思乱想了。我对你的心意,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赵飞燕对他报以微笑,听话地吃下枣糕,心中却不由哂笑。    多么廉价的心意啊。  金钱,权力,地位,荣耀,随便哪一样都能让他轻易翻脸,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一生一世。    陆深一边吃饭,一边与她说些朝中之事,“室韦国纵兵掠境,北边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朝堂上,列位臣工为了到底要不要出兵而争得不可开交。你弟弟竭力主战,还说愿主动请旨带兵讨伐。”    赵飞燕对此兴趣缺缺,只是“哦”了声,便不再接他的话。    陆深不在乎她清淡的反应,继续道:“不过,我总是觉得,室韦国屡次挑衅,恐怕正是为了引我朝先出兵。他们图谋中原已久,倘若主动出兵,必定不容于天道,但若我朝先采取行动,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发兵夺取中原。你弟弟呀,年轻气盛,骁勇有余,但还是缺了些深谋远虑。”    赵飞燕动作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喝汤,道:“言儿还不到二十岁。年少么,难免轻狂了些,还需你这姐夫多多提点。”    “他若是肯听我的,倒也好。你是没看见,天天在朝堂上与我针锋相对,我说什么他反驳什么,非要让我下不来台,他才痛快。”    “你这是来告状了么?”赵飞燕点了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我明日亲自回去教训他一顿,不许他再对你无礼。”    陆深轻捏了下她白皙滑嫩的脸颊,笑道:“就知道你疼我。对了,最近一段时间公务繁忙,我未来半个月会歇在中宫景德殿,那里离御书房比较近,每日来去也方便。”    赵飞燕乖顺道:“好。”    饭后,陆深说乏了,早早洗沐上床歇息了。赵飞燕翻了会儿书,便也睡下了。    她刚躺下,陆深欺身压上来,湿热的气息肆意喷洒在她光洁的肌肤上。    他哑声道:“歌儿,我想你……”    烛火昏暗,他眸色沉沉,情|欲如暗潮翻涌不息。    赵飞燕轻轻推他一下,“你不是说累了么?”    胡乱扯开中衣,陆深附身吻了下去,“看到你就不累了……”    第二日天不亮,陆深便起床准备上早朝。临到要出门,他又折回了栖云殿的闺房。    掀开帷帐,赵飞燕仍在沉睡。此刻,她睡颜恬静,比平时少了几分妩媚艳丽,多了一丝乖巧可人。    陆深不由抿唇微笑,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极轻浅,好似担心惊醒了佳人。    片刻后,起身离去。    陆深前脚踏出殿门,赵飞燕豁然睁开眼睛。    她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擦了擦方才被陆深吻过的地方,嗤笑了声,又扬声唤来秋玉,吩咐道:“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出趟远门。若是殿下问起来,你告诉他,我回夏府小住一段时日。”    *    两日后,室韦国。    三月的草原依然严寒料峭,北风呼啸,拂乱漫天飞雪。    王宫里,仆从们往来奔走,正在为晚上的筵席而忙碌。    “这次抢的城池富得流油,每家每户都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王上方才下令,将抢来的财宝全部分给大家,有这么英明君主,逐鹿中原还不是迟早的事么。”    “那是自然。你们知道么,中原王朝的皇帝年老昏聩,太子又是个行事荒唐、沉迷美色的庸才,啧啧,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么败呀。”    “听说,这次不仅抢了无数财宝,还抢了不少美女。这不,待会儿她们要给王上献舞呢。哎呀,中原王朝水土丰润,气候宜人,果真是养育绝色美人好地方,嘿嘿嘿……”    几人笑着议论着走远了,全然未曾留意回廊下那抹红色身影,一闪而逝。    入夜。篝火熊熊燃起,盛宴开始。    室韦王扎莫为了庆贺此次抢掠成功,命仆从奉上最香醇的葡萄美酒,今夜要与他的勇士们一醉方休。    宴酣正乐。    丝竹响起,一列美人次第进入宫殿,随乐翩然起舞。    为首的女子以素纱蒙面,清丽绝尘,如梦似幻。    一双美眸艳绝无双,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媚态浑然天成。    火红的轻纱在空中飘飘荡荡,如同翩跹的蝴蝶,朦胧雅致的身材若隐若现。那半截露在外面的腰肢白皙雪嫩,如水蛇般灵动婀娜,腰若无骨。腰上挂的铃铛随着舞动,发出清脆曼妙的声响,引人沉醉。    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中原女子的轻歌曼舞,是草原难得一见的柔媚风情。饶是扎莫这般见惯风月的君王,都忍不住看得两眼放光,暗自倾心不已。    舞罢,扎莫饮尽杯中酒,将那领舞的女子召到近前,问:“美人叫什么名字?”    舞女低眉顺目道:“小女子芝兰。”    “芝兰……”扎莫喃喃自语,“是不是你们中原人常说的,芝兰玉树?”    舞女颔首,但笑不语。    “好,果真美艳至极,风雅至极!”扎莫拊掌大笑,将那舞女一把拉到怀中,搂住她轻曼的腰,迫不及待要一亲芳泽,“本王的后宫正好缺一位南朝佳人,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的兰姬,嗯?”     舞女娇笑道:“多谢王上抬爱。”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自兰姬入王宫以来,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扎莫非但赐下无数金银财宝,更是一连十日歇在她的寝殿,每日不到日上三竿绝不离开。    兰姬说喜欢字画,扎莫便四处搜罗字画,为博佳人一笑。兰姬说喜欢兰花,扎莫便硬是在冰天雪地里建了一座温室,种植兰花。总之,兰姬说什么便是什么。  扎莫还放下话,只要兰姬为他诞下王嗣,不论男女,必是下一任室韦国主。    只可惜,好景不长。    十日后的清晨,兰姬起床梳妆。  她对镜贴好花黄,复手执木梳,慢条斯理地梳着那一头乌黑润泽的长发,然后精心挽成了云髻,插上一只玉蝶簪。    扎莫从背后搂住她,耳鬓厮磨,“我的美人儿,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兰姬笑道:“妾身近来睡眠不好,总是易醒,或许是还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扎莫心疼得不行,连忙道:“稍后本王命人南下抓几个中原大夫回来给你瞧瞧。”    兰姬甜甜道了声谢。    扎莫与她缠绵片刻,便穿戴整齐上朝去了。    兰姬凭窗而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唇畔的笑意渐渐淡去。半晌,似是自言自语道:“嗯,溜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否则陆深要起疑了。”    *    前宫。    扎莫正与众大臣商议朝政。一名仆从急匆匆地跑进来,附在他耳畔低语一阵。他登时面色大变,惊怒交加之下,也顾不上解释,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宫外,留下一脸莫名的大臣们。    兰姬被劫人走了。    扎莫火急火燎地赶到兰姬的寝殿,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宝贝被洗劫一空,劫不走的统统就地砸烂。侍女们纷纷跪倒在地,掩面痛哭。    扎莫看着眼前的一切,额间青筋暴起,面色阴森得可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王说清楚!!”暴喝声破云而上,直要震破苍穹。    一名侍女瑟缩着上前回话,“回王上,今早您刚走没多久,突然杀进来一群蒙面刺客,声称您抢走了中原王朝的明珠,皇帝陛下的兰妃娘娘,他们是来救娘娘回去的……他们抢走了您赐给兰夫人的宝物,说、说这只是利息,来日,他们的皇帝陛下必要同您算这笔夺妻之仇……”    “好,好得很!”扎莫冷笑,狭长的眼眸中杀意涌动,仿若可怖的地狱修罗,“本王才不管什么兰妃红妃黄妃,本王只知道,她是本王心爱的兰姬!哼,姓陆的老儿,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要算账是么,非常好,来人,传王令,十日之内集结粮草兵马,十日后,本王亲自带兵,攻打中原!”    殿外,墙脚阴影处,赵飞燕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去。    *    赵飞燕前脚刚踏进栖云殿大门,秋玉便如闪电般扑上来,哀嚎道:“哎呀我的姑娘呀,您可算回来啦!您不在的这十几天里,奴婢每天过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太子殿下发现,奴婢说不出您的去处,要被殿下推出午门斩首的呀……”    赵飞燕听得头痛,打断她,“所以陆深发现了吗?”    秋玉一噎,讪讪道:“……没有。”    “那你嚎什么?”    秋玉瞬间闭上了嘴,想了想,又道:“不过,端王殿下倒是派人来递过拜帖,还留了话给您。”    赵飞燕挑眉,“什么话?”    “王爷说,您交代的事他办得差不多了,想与您见上一面。”    赵飞燕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嗯,不错不错,果然孺子可教也。你且去告诉他,后日四月初一,帝都有夜市灯会,我原本约了言儿一同前往,端王若是方便,届时可以一见。”    秋玉正要劝她还是远离陆演为好,听到她说夏言也会同去,心想这总没可能私会了吧,于是放心地去传话了。    赵飞燕回到内殿,慵懒地躺倒在湘妃榻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对着铜镜照来照去,小声嘀咕道:“哎,室韦国那个鬼地方,整天除了下雪就是下雪,半点太阳都见不着,在那儿呆十几天,简直像坐牢一样。你看看,我皮肤粗糙了,头发干枯了,眼睛无神了,连眼角的细纹都加深了呢!”    玉蝶簪说:“即便这样,宿主你还是貌美如花,红颜祸水你最美。”    赵飞燕一个没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红颜祸水你最美,哎呀,这真是我听过最动听的赞美了,以后务必多说几次给我听哦。我说你呀你,何时竟变得这么会拍马屁了。”    玉蝶簪一本正经道:“作为天下第一灵物,我从来只说实话。连室韦王那种情场浪子,都被你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冲冠一怒为红颜,难道还不足以佐证我说的话吗?”    赵飞燕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男人么,还不都一个样,就喜欢新鲜有趣的。扎莫对我有多爱多真心,我看也不见得。只不过,还没玩够的玩具被人抢走了,对于骄傲自负又极其好面子的他来说,可真是上门打脸,天大的羞辱。他不怒才怪呢。”    玉蝶簪不明就里地点点头,这对于尚未修出性别的它来说,非常难以理解。    赵飞燕又笑了笑,忽然安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良久,粉唇微微勾起,镜中人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