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介绍，雪红和老吴也算是认识了。老吴在客厅里面逗孩子玩，雪红和琴姨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好久没见，雪红路上特意买点了菜，想露两手。琴姨给打下手，切切菜，上上柴火。

老吴家的这两层小楼虽然盖了也有十多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楼外墙都是灰乎乎的水泥。但是里面，琴姨给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东西，用完摆在什么地方，琴姨心里门清，时常老吴东西放错了地方，少不得要被琴姨唠叨两句。

每天屋里屋外都是又扫又拖的。屋旁有几分菜地，琴姨也是排理得井井有条，这边种什么，那边种什么，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瓜果蔬菜吃。屋前面有个池塘，里面养了一些鱼。屋后面种了桃子树、柿子树、梨树和板栗树，猪也养了一头，还养了几只鸡。

“你们家别说捯饬的真不赖，你幸亏早出来，不然以后有你的罪受。”雪红一边炒菜，一边感叹道。

“怎么了？”

“嘿，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前夫，好吃懒做，以前仗着自己的爸妈还能干，把你赶了出去。后来爸妈病了，他也不管，不几年就去世了。他自个也是混吃混喝的。就是苦了你那两个孩子。”

琴姨当年到吴东县，之后的几年，逢年过节也曾回过老家，回家主要是为了看看自己的老母亲。后来母亲年纪大了，就跟自己的小儿子过了。小儿子当兵退伍之后，在外省定居，琴姨基本上就不回去了。那时候交通不便，琴姨家是在清台县乡下，自己除了坐大巴，还要走上十多里的山路。特别是后来嫁给老吴，没多久母亲便去世了。母亲去世，琴姨带着老吴回了趟老家，参加了母亲葬礼，此后就再没回过老家。

当然，此前回去看母亲，也想看看自己两个闺女，给两个娃娃买了点吃的，谁晓得头一次到前夫家，前夫不领情，当面将东西给扔了不说，还给琴姨打了一顿。琴姨至今还记得大过年的前夫将自己攮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滚！你少往老子这跑！下次你要再来！小心你这条命！”两个娃娃心里想妈，也不敢出来，躲在屋里。况且离婚以后，前夫家里就给孩子灌输，说是妈妈不要她们了。孩子们心里也是又爱又气的。

往事的一幕幕又在琴姨心头翻滚，眼里像是揉进了沙，红晕晕的。

“孩子们都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人家闺女嫁人，哪个不风风光光的，你家那两个闺女，摊上这么个爹，谁家机灵的小伙子敢上门娶亲。最后嫁给两个老实人了，要了些彩礼，你那两个女儿心也真善，逢年过节，还回家看你那个混账前夫。你说你前夫，非要什么男孩，后来不要你，谁也不敢上他们家门，什么人，也不看看自己，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哎，这都是命。就是苦了我那两个闺女。”琴姨哽咽了。

“你那两个闺女有个听说是嫁到了吴东县的一个乡下，具体哪个乡，哪个村，我也是摸不着，等回去给你打听打听。”

“真的！”琴姨突然喊了出来，凑到雪红旁边，一把抓了雪红胳膊。

“嗨，吓我一跳，多大岁数了，还这样一惊一乍的，我骗你作什么。”

雪红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娃娃吃饱了，抱到房里去睡。琴姨，雪红和老吴三个人像是过节一样，一人都拿个酒杯，喝了起来。

“要不是你来，我家这位可是滴酒不沾的。来来，一起喝一个。”老吴说完，就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喝慢点。”琴姨笑着抿了一口，就咳嗽起来，“这酒真辣。”

雪红笑着看这两口子，将杯子里的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