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道:“久仰陆兄文名,如雷贯耳。那这位是。。。。。。?”
陆绍珩笑道:“你讲了他半天,见面了,又认不出。这便是少师李易。”
柳敬亭慌忙上前就拜道:“大明救星至此,恕某眼拙。”
李易忙扶住道:“不需多礼,你我平辈论交即可。”
柳敬亭道:“少师可有空闲?”
李易道:“就是闲游西湖,不想得遇先生,先生大名,也是久仰的了。”
柳敬亭道:“我之名比少师,如萤火之比日月。不过这杭州,可有钟山川灵秀的一奇女子,久慕少师,这人平常富贵人便是提前旬日预约,也未必得垂青见面的,今天我也有福,可借少师名再见上一见。”
陆绍珩道:“兄台说的可是王月生姑娘?”
柳敬亭道:“正是。陆兄可有缘得见?”
陆绍珩摇头道:“闻名久已,不过月生姑娘很少见客,我也是在不见之列。”
李易搜寻着记忆,王月生。。。这可是大明秦淮八艳外,又一奇女。
大明散文大家张岱,曾写道:王月生出朱市曲中上下三十年决无其比也。面色如建兰初开楚楚文弱纤趾一牙如出水红菱,矜贵寡言笑,不能勾其一粲。善楷书,画兰竹水仙,亦解吴歌,不易出口。
这是能诗、能歌、擅书、擅画的大才女啊。
柳敬亭道:“月生姑娘曾言道,谁能请得李易少师,让她得见,便赠书一卷、画一轴、诗一首、歌一曲。这奖赏一时轰动江南。奈何谁能请得少师这等贵人?当真难如登天。不想让我占了这天大便宜。
月生姑娘便在这不远的西湖边叠翠楼,少师可给敬亭这一福分?”
李易暗道自己居然有了美女粉丝,左右无事,便见上一见。便点头答应。
柳敬亭喜不自胜,前面引了路,迤逦前行,不片时,见绿荫掩映中,一挑檐红楼,便在眼前。
几人走进楼内,早有人几个婢女拦住道:“月生姑娘不见客。”
柳敬亭指着李易道:“这位公子可是月生要见的人。”
婢女道:“月生姑娘有客人,几位请回吧。”
柳敬亭道:“什么客人,也没有这位客人打紧。”
婢女却也是倔强得很,坚执不允。
柳敬亭那是久走江湖的,江湖无赖手段多多,突然就大喊起来:“月生姑娘,我来讨书一卷、画一轴、诗一首、歌一曲,你晚些出来便见不到人了。”
立刻便听楼上有女声道:“柳敬亭,你不是诳我吧?”声如黄莺初啼,曼妙婉转。
柳敬亭道:“怎敢拿这事作伐?”
那女声道:“那便请上楼来。”
几人上到二楼,就见楼梯口立着一女,一袭白衣,盈盈而立,寒淡如孤梅冷月,真的是我见犹怜。
柳敬亭便道:“月生姑娘,这便是你最佩服的奇男子李易。”
王月生见这青年长身玉立,温婉含笑,年纪虽轻,气度雍容。便知是李易不假。急上前施礼道:“妾王月生拜见少师大人。”说话间,红晕了双颊,那白生生的脸越发妩媚起来。
李易道:“月生姑娘免礼。”
这时旁边室内走出一20左右青年,上前施礼道:“学生张岱,见过少师。”
李易一喜,这就是明代公认文学成就最高的张岱啊。精小品,工诗词,最擅散文。只湖心亭看雪一文,便立足文坛不倒了。
李易回礼道:“大家都是豁达之人,不要拘礼。平辈论交吧。”
几人应了,到室内看茶。
原来这张岱世代书香门第,自小博览群书,才名满天下,却不喜仕途蝇营狗苟。
这正对了王月生的性子,两人才能谈得来。
李易见此时桌上铺着素纸,纸上几竿淡竹,虽是寥寥几笔,竹的风骨跃然纸上。
王月生道:“这是妾适才所画,少师学通天人,还请少师指点。”
李易自从点评唐青岫的画闹了乌龙后,哪还肯冒这傻气。逊谢道:“姑娘书画俱佳,我可不敢妄加评议,贻笑大方。”
众人只以为李易谦逊,哪知道李易真的不通书画。
几人谈论起来,李易才发现,这王月生语笑嫣然,多有妙语,看来王月生不苟言笑,也是因人而异。
眼见天色已晚,王月生提议道:“今日雪后初晴,月色必然皎洁,不如煮酒船上,泛舟西湖,容妾给大家弹上几曲如何?”
携美泛舟,自是人生乐事,几人纷纷叫好。自有人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