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不娶便是”

“什么...”四目相对，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沈凝霜已看不出那是真心还是假意，“别开玩笑了，你不娶，那便是抗旨”

“抗旨？”言冰云扯出一丝笑意，“陛下并未下旨，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明日我再入宫面圣，请陛下收回成命”

“只是...许你婚典一事，暂时...”言冰云终究没能兑现他的承诺，今日入宫，若不是皇帝以她命相挟，即使惹圣怒，言冰云也断然不会违背了他许下的承诺。

沈凝霜一口酒灌下，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明白，我不怪你，我是亡国公主，活着已是万幸，其他的我不敢奢求...”说到这，她暼了眼床榻之上的大红织锦，泛红的眼里闪着泪光，“不过，可否许我一个交杯酒？”

“自然”言冰云一口应道。

满上两杯酒，昏暗的房间里，两道身影交织，一同灌下。

次日清早，天色微亮，李公公便传来圣旨，言府众人，大多还未醒来，各各慌忙起身抱怨着是什么圣旨，竟能让陛下如此心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忠武将军言冰云，才貌双全，骁勇善战，与朕爱女长宁公主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此乃天造地设，绝佳良配，观之已久，朕特将爱女长宁许配之，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吉日完婚，钦此”

李公公念完，深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言将军，接旨吧”

“臣不能接旨，望陛下收回成命！”言冰云忽然低声说道，这是他对沈凝霜最后的承诺。

“大胆，你这是公然违抗皇命！”李公公一声怒喝，一众人纷纷惶恐，低头不敢视之。

“冰云，你是想让整个言家跟着你掉脑袋吗？”身后的柳如烟低着脑袋抱怨道。

“是啊，长宁公主美若天仙，这是你的福分，还不赶紧接旨？”另一旁的言如初突然说道。

李公公一声冷哼，“这圣旨，你是接也得不接也得接，否则...”他睨了睨跪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沈凝霜道:“这蓬莱公主可就...”

“陛下，是威胁臣...”言冰云突然一语。

老夫人满面担忧，急道:“冰云！切莫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整个言府上下啊！”

“老夫人说的不错，言将军，接旨吧！”李公公早被磨光了性子，仍是耐着性子说道。

言冰云无可奈何，身为一家之主他需要顾及的太多。

这一切，终成事实，除了接受，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