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的拳变掌,手抵在容璟襟前,也是软绵绵的无力,容璟稍一强势,便将絮絮放倒在床榻之上。
她穿得单薄,没了那日繁复的衣饰,容璟不过轻轻一扯,便露出絮絮的整个肩头,衣衫半退,香肌雪肤,唯有圣人能坐怀不乱。
意乱情迷。
旖旎缱绻时,却忽有人叩门。
“叩叩,陛下,宰执大人在外头等着呢。”四喜挣扎许久,此刻房中只有陛下同贵妃在一处,又是这么久没动静,怕是......
干柴烈火,陛下青春正好,又不常播撒雨露,同贵妃又是经年未见才在一块,这会子情难自禁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陛下是天子,今日又有重要的朝事商议,陛下再怎么想......也不能挑在今个早晨啊。
这般情况下,四喜也只能充回恶人了。
是以终是未能势如破竹,一战到底。
容璟忖了片刻,若是此时欢愉起来,怕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纾解,若误了早朝,延了事情,恐怕那些个文人墨客口诛笔伐的,必定不会留情。
“兰音,今日怕是不行了。”
他抖了抖袍子,方才还平整的朝服此刻已皱成一团,瞧着凌乱得很。
絮絮喘息未歇,却觉得绝处逢生,双腿酥软不堪,嗓子也仿佛哑了般张不开口说话。
她将被子扯了上来,双手攥着被角,背过身去,容璟以为她是害羞,轻笑一声:“羞什么。”而后对外唤道:“进来吧,伺候朕着衣。”
伺候起居的姑姑和太监们便鱼贯而入,又比照方才的样子替陛下重新着好了装。
好在是未延误了上朝的时间。
四喜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陛下,仪仗已备好了。”其实是在催容璟快些。
他们这些做天子近臣的,旁人瞧着风光无限,可实际却时刻如履薄冰,他四喜既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权臣亦不是什么传闻中那般为陛下所重。
他不过是个最简单的伺候陛下起居的小宦官,许是离陛下要比旁人近了些,是以瞧了陛下的许多日常,没有旁人那般怕陛下。
然而也还是怕的。
一个不慎,便是无间地狱。
容璟凉凉一瞥,方才被打断已是多有不悦,此刻自然要给四喜一些警告,到底帝王的脾气不可猜测。
“上朝吧。”
只三个字,四喜便知道陛下这关算是过了,他这条小命也算是暂时寄存了。
“师傅,陛下都走远了,咱们还不追上去。”
四喜瞧了眼说话的徒弟小贾子,亦是凉凉一瞥,甩着拂尘:“你就在这儿伺候贵妃,但凡娘娘要的,便是星星也得给她摘下来,你明白么?”
“你的机会来了。”见小贾子抓耳挠腮的不明的样子,四喜恨不得给他个大脑袋蹦子,可转头瞧见小贾子那愣头青一样的脑袋,默默叹了一口气,再之后便说了这么句话。
能不能体悟,便瞧他自个儿了。
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尤其是在宫里生活,更不能全指着师傅。
四喜拍了记小贾子的脑袋,而后便着急忙慌地跟了陛下的仪仗去了,幸好是没走远。
容璟高坐于轿辇之上,四喜探头谄媚笑道:“奴才留了自个儿最得意的徒弟在贵妃娘娘身边,不会叫娘娘受一丝委屈的。”
容璟挑了挑眉。感情他什么也没说,却叫这奴才猜了个十成十。
原本昨夜容璟要去絮絮那处便是为着白日的事,他这些日子不得空,未曾去过后宫,倒叫后宫诸人多加揣测了。
可惜昨日事务繁忙,絮絮早早睡下了,他去时也是黑灯瞎火摸着过去的。
四喜继续笑道:“咱们做奴才的可不就是要替陛下和娘娘们分忧么。”
容璟垂眸也笑了:“狗奴才。”
絮絮一整日都坐在房里,膳食也没用,许姑姑问门子时,絮絮只叫不要打扰。
奴婢们不敢违背主子命令,便也只得守在外头,可是明眼人都瞧得出贵妃今日不正常,长此下去必定会出事,且房中一人皆无,若是贵妃寻了短见......
寻短见?
许姑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泼天富贵唾手可得,帝王宠爱俱在眼前,崔贵妃会为了什么而自戕呢?
不管什么原因,以陛下对贵妃的宠爱,若是贵妃自戕,那恐怕他们一宫的人都得陪葬。
想到这儿,许姑姑不由着了急。
可贵妃没有命令,旁人又进不去,如此进退维谷,许姑姑只感觉自个儿是那热锅上的蚂蚁。
到了傍晚,承欢殿处送了个人过来。
许姑姑这才将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娘娘,您瞧谁来了。”许姑姑笑得不见眼,扣了扣絮絮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