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和的夜晚,闲来无事的史烨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想着些许杂事。
“丫头,听说你与李刑订了婚事?”元莕在墙上翻落,大步流星的走到史烨旁边。
史烨看了一眼身侧的元莕,叹了口气:“现在王都的消息都传的这样快了吗。”
元莕:“你是否真的想嫁予李刑?”
“想也好,不想也罢,我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也是要出嫁的。”
元莕叹气:“其实你不必顾虑这些,你身为丞相府的嫡长女,别说十八岁,就算是二十八岁不出嫁,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史烨皱眉:“可是爹爹说的对,他和娘亲是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自打我生来,他们便极其宠爱我,我总不能让他们忧心吧。”
“他们是不忧心了,那你呢?”说罢元莕又是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酒壶:“上次你并未喝到,这次可要尝尝。”
史烨皱眉:“可是爹爹说……”
“你总是爹爹爹爹的,是不是你爹爹让你去跳池塘你也跳?人生活的随意、尽兴就好,何必受他人支配,这点小事你又在怕什么?”
史烨心想,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爹爹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做什么,现在就连婚事都顺了他的意,又何不为自己活一回。
史烨伸手拿起元莕手中的酒壶,拽开盖子往嘴里一灌,浓烈的辛辣味瞬间填满了她的口鼻,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咳嗽。
元莕看着被呛到的史烨苦笑着替她捶背:“你长这么大竟然连酒都没喝过。”
咳嗽完的史烨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是女儿身,还是相府千金,怎可轻易饮酒?”
元莕接着苦笑。
史烨叹气,狠了狠心,对着元莕说:“我们去青楼好不好?”
元莕愣了愣:“青楼?你要去青楼?”
史烨忙捂住元莕的嘴:“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要是让我的婢女听到了又该跑来了。”
元莕把史烨的手往下移了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相信眼前这个乖乖女会想去青楼,于是小声的问道:“你当真要去青楼?”
“自然当真!”史烨坚定的说。
“好,你且先去告诉那些婢女你睡下了,然后我再带你去,以免被发现你消失不见。”
史烨点头:“好。”
热闹的大街上张灯结彩,小摊遍地都是,懿坛旗下的青楼却独自立在一处,显得格外安详。
这所青楼是当今王都里最有名的,美人美酒美食应有尽有,但却因消费极高而只接待一些非富即贵的客人。
此时的史烨与元莕正双双站在这所青楼的门前,元莕看向犹豫不决的史烨:“你若是后悔了大可以回去,以你这般乖巧的样子,敢在半夜里偷偷跟我溜出相府已算是对自己极大的突破了。”
史烨镇定了心神,坚决的说:“不,今天我一定要进去,你和哥哥都说过,人生苦短,不能只听爹爹的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现在我连婚约这种大事都听他的了,其他的事,我也应该听听自己了!”
元莕看着夜光下穿着月色柔纱,轻灵的眸子中透出坚定的史烨,不自觉的笑了。
月光下的两人一个身着青衣,一个身着月纱,灵眸相互对望,美的就如同画一般。
元莕与史烨刚迈入青楼便立即有人迎了上来,迎上来的不是普通青楼里风情的老鸨,而是一位男子,男子道:“两位客官,我们的舞宴马上要开始了,不知客官是打算找个房间就此歇下了,还是想看看舞宴?”
元莕偏过头对史烨说:“这里的舞宴分为水宴和殿宴,水宴是在后面的湖里所办,而殿宴则是在大堂上。”
史烨:“呃……我觉得还是殿宴比较好一些。”
男子忙道:“好的客官,请随我来。”然后抬头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史烨,连忙惊着向其揖了一礼:“不知是官家驾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官家责罚。”
站在原地的史烨愣了愣,用手指向自己:“我?官家?什么官家?”
一旁的元莕更是震惊:“兄台莫不是弄错了,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你们这里的老板。”
男子皱眉:“我们懿坛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识得官家的,兄台莫不是在侮辱我懿坛的处事作风。”
元莕还没反应过来,身旁便出现了一名器宇不凡的人将男子揽了过去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这个人回过头:“在下闵祐,是懿坛的一位小阁主,还请两位恕小弟刚才眼拙,认错了人,如果两位不介意,接下来就由我来为两位带路。”
闵祐心里惺惺舒了口气,还好夙堰阁主早就给他打好了招呼,若不是他反应快,要把主子的劫扰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元莕:“无妨,你且为我们引路吧。”
“是,两位请跟我来。”闵祐伸出一只手,为两人带路。
“哎,你对这里也不怎么了解吗,还需旁人来引路。”史烨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元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