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蔚执风是三清天神君,他知道蔚执风有着通天的本事,他知道蔚执风在神冥两界都有着赫赫威名。但这许多的虚名,他只在月沉江中见过一次蔚执风曾在此处燃起百里熊熊大火。
但如今看来,这样百里真火的小伎俩,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他蔚执风想,怕是能屠了烛龙,在冥界造一个太阳出来区分昼夜。
眼前这位度尘君的真本事,怕是超过了殷逸川能想象的范围。
然而这样的蔚执风,却为了他而自甘溺水,命悬一线。
想到这里,殷逸川心下一暖,亦一沉。
这一行,怕是真的无路可退了。
“要继续赶夜路吗?”蔚执风看着天色开口问道。
“我是没力气了。”收起思绪,殷逸川显露出一副疲惫的神色,方才拖着蔚执风游到对岸当真用尽了他的力气:“咱们来时曾路过这里,这附近也没什么村镇,怎么过夜?
“那就只能在树林里找个避风之处将就一夜了。”蔚执风道。
两人牵着马走入树林,在一处岩壁之下找了个块干爽的地方,铺上厚厚的枯草。
蔚执风在周遭布上结界,殷逸川生了火,烤着蔚执风用法术从江里抓来的鱼。没有任何佐料,鱼没什么滋味,但也可勉强饱肚,热乎的鱼肉在这寒夜之中好歹让身体舒服了许多。
吃完鱼,两人围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酆都阴兵已经延伸到浮壁来了,想必这鬼门关中已经布满了酆都的眼线和兵力。”殷逸川开口道:“我们再过几日就要入鬼门关中,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离开浮壁王城已有数日,桑迟的鱼传尺素也该抵达酆都了,此时魁昂定然已经知道我等即将出使的消息。那么等在鬼门关的……”蔚执风眼底一暗:“恐怕就是一道鬼门关。”
“难道说……”殷逸川一愣:“魁昂敢派人来杀你?”
“明着不敢,毕竟我有神界督军的身份。”蔚执风话锋一转:“但这暗地里……不好说了,若是秘密刺杀,又未曾发生在酆都疆土之上,魁昂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那……”听完蔚执风的话,殷逸川思索道:“如果你真的在鬼门关地界上出事,神界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负?”
“那自然是谁督管东阴,谁负责。”蔚执风道。
“薄照?”殷逸川挑眉。
蔚执风点点头。
“那就要看咱们这位北阴天子,对自己的第一鬼将,是什么样的情感了。”殷逸川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自古以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从来不是什么新鲜故事。”蔚执风道。
“只是这兔子和鸟都还未死尽,恐怕烹狗藏弓还时候未到。”殷逸川道:“但兴许……也不是不可利用。”
“很难。”蔚执风摇摇头:“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还太少。”
“在坐忘宫时,我虽与苍绯打听了一些酆都王室的事。但苍绯毕竟年纪还小,知道的事业不多。何况如今鬼门关沦陷,时移世易,也不能同日而语了。”殷逸川道。
“我也已许久不曾在冥界走动,对酆都内部事务知之甚少。”蔚执风道:“分明是派你我去出使酆都,烛溪和桑迟却也未曾有过什么提点指教。”
殷逸川冷哼一声:“他们自然不会提点。烛溪这笔账算得很明白,我与你共赴酆都,若我完成任务,浮壁自然免于灾祸。若我失败,魁昂必然杀我,到时你与魁昂的梁子便结下了,凭你的本事和地位,这位北阴天子的帝位也做不久了。无论结果如何,浮壁都坐收渔利,又何必费事指教我们?”
“看来你很清楚啊。”蔚执风笑着看向殷逸川:“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猜错了吗?”殷逸川反问道。
“一点不错。”蔚执风笑得竟有几分张狂:“魁昂若敢动你,我定会屠尽酆都王城为你陪葬。”
殷逸川忍不住心口一颤,脸上尽力露出戏谑一笑:“度尘君,你可是胸怀天下、心存众生的神君,这般屠城殉葬之说,也敢轻易宣之于口?”
蔚执风淡淡一笑:“你若不信,不妨试试,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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