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玦若无其事地化成人形,面上挂着尴尬的笑:“你们该抱的抱,该看热闹的看热闹哈,嘿嘿嘿……”说完转身就把自己关进密室,手脚慌乱地造法器。 涂山杳看看陌玄,又看看白策:“阿玦刚刚丢了个人下去?” “嗯。”白策镇定地点了点头。 涂山杳:……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呀?”涂山杳突然想起正经事。 白策面不改色地说:“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在跟我去趟蔓渠山。”总不能是说父君让我来找你培养感情的吧?他觉得自己被父君给卖了…… “蔓渠山怎……”涂山杳话还没说完就被陌玄扯到身后。 “孤不准。”陌玄幽幽地盯着白策:呸!穿着一身儿白骗小姑娘,跟杜九一个德行! “你不能替杳杳做决定。”白策淡淡地说。 杳杳?都叫上杳杳了?陌玄脸色更黑了。 涂山杳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脸都皱到一起去了:这要是打起来,陌玄把白策打死了,天帝伯伯得多伤心啊? “那什么,不如我们一起去?”涂山杳试探道。 陌玄和白策同时盯着着涂山杳伸出来的脑袋瓜,谁都没说话。 “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涂山杳松了口气:“现在就去吧,我去找阿玦跟她说一声。”说罢跟逃命似的找凤玦去了。 “阿玦,我跟陌玄还有白策要去趟蔓渠山。” “嗯,知道了。”凤玦磨着手里的洗月石,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我们先走啦?” 走?“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凤玦扔下手里被磨得凹凸不平、惨不忍睹的石头,跟中邪了似的拉着杳杳走出密室。 白策看着跟来的小凤凰有些无语,本来计划是和杳杳去,结果不光多了个陌玄,还跟了只凤凰:父君,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蔓渠山 涂山杳只是往下望了一眼,就有些怔愣:“按理说马腹身死,这里不应该还有这么盛的邪气啊。”她有些搞不懂了。 “不光邪气更盛,山神和散仙的尸身都下落不明……”白策皱着眉头道。 陌玄闻言,面色也严肃了几分:“尸身能做的事情可多的数不胜数。” 凤玦面色有些苍白:“他们不会是施了炼尸咒吧?”施这种咒,是有违天道的啊! 四人面色一变,往山神庙赶去。 涂山杳看着山神庙四周萦绕的发黑的紫气脸色瞬间变了,陌玄以为她害怕,将她揽在怀里护着。 “挟尸咒。”陌玄目光凛冽,不过倒不像是魔族的手笔,他们若能使出挟尸咒来,几万年前也不必被自己打得如丧家之犬。 “挟尸咒是什么?”凤玦想遍了自己看过的书,却依然对这挟尸咒没有印象。 “挟尸咒和炼尸咒不同,炼尸咒顶多也就是从修炼者的尸体和头脑里吸取修为和他生前知道的所有事。而挟尸咒则是用咒语,赋予尸身行动能力,并且修为是他生前的三倍。”涂山杳面色惨白地说:“上次那马腹说吸食了他们的修为,是诓咱们的。马腹不过是替罪羊。” “不错,它堕入魔道十有八|九是受魔族的引导,我想应当是魔族唆使它杀了山神和散仙,便于收集仙人尸身。而为了不让马腹吸食他们的修为,便用苍茫珠收买了它。”白策推测道。 “应当不是魔族。”陌玄道。 “可我在这儿发现了魔族圣使之物。”白策反驳。 “孤说的是,挟尸咒不是魔族的手笔。”陌玄睨了他一眼不打算再解释:还是嫩了点儿。 “好了好了,管他是魔族还是什么,不过是几个有修为的僵尸罢了,还不足为惧。”凤玦看白策面色不善,打着圆场。 涂山杳听着凤玦的话,都要哭了:“阿玦,中了挟尸咒的僵尸打不死啊!” “打,打不死?”凤玦目瞪口呆:“没什么别的办法么?” 涂山杳摇了摇头:“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这么几个,若真遇见了,用渡神雷劈倒了捆起来关好就行。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为了造这种僵尸,会不断地杀害别的神仙。到那时,关也关不过来啊。” 四个人沉默了。 “我先回去禀告父君。”白策脑子转个不停,若真如陌玄所说,引马腹堕魔道的,与施挟尸咒的是两批人,恐怕连那玉坠子都是被人故意留下往魔族身上引的。魔族倒好说,只是另一个却抓不准是哪股势力。事态严重,还需要父君定夺。 “还是先回去吧,我设个阵法,若有人进出我有感应了通知你们就是。”凤玦道:“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儿盯着。” 陌玄和涂山杳十分有默契地点点头。 把凤玦送回丹穴山后,涂山杳跟她依依不舍地告别。主要是陌玄也在这儿赖着,涂山杳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涂山杳坐在软绵绵的云彩上发呆,突然觉得身边的人一矮,也跟她一同坐了下来。 折腾了一天也到了晚上了,她想着今天的事情,心里有些无力感:“陌玄,你说他们为什么要争要抢,平安活着不好吗?” “有些人生来如此,走上什么道路都是他们的命,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一个贪字。”陌玄看着涂山杳眉宇间的疲惫,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奔波一天,杳杳定是累坏了。 “那你呢?你当初一统妖界是为了什么?”涂山杳问道。 陌玄沉默半晌,眼睛不知道望着什么,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想起从前的事,自己心中已毫无波澜:“只是为了证明给某些人看罢了。” 涂山杳知道陌玄不想再说下去,她也就没再问。她嗅着陌玄身上好闻的甘松的香气,想起了自己还是只丑狐狸的时候,想着想着“噗哧”一笑。 “笑什么?”陌玄并未低头看她,便知她定是笑的杏眼弯弯,好看极了。 “我在想那些日子,你抱着只秃毛狐狸满妖界逛,也不知那些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涂山杳笑嘻嘻地说,她此刻要是狐狸,肯定笑得九条尾巴都颤了起来。 “……”陌玄无语,他还真不知道。那时候一门心思带着狐狸到处玩,哪有功夫听他们的闲言碎语? “他们定是说你遭遇鹔鹴背叛,受刺激了,大概有点变态了。”涂山杳笑得更欢了。 “杳杳,你这是损孤还是损你自己?”陌玄有些无奈:这姑娘精的时候是真精,傻的时候也是真傻,孤都变态了,看上的还能是什么好玩意儿不成? 涂山杳被陌玄一噎,也笑不出来了,小眼神透着几分哀怨。 云彩飘的极慢,二人即便是无话,气氛也十分和谐。大概岁月静好说的就是他们这样。 涂山杳打着哈欠,靠在陌玄的肩膀上极为安心地睡了过去。温热的呼吸蹭的陌玄颈间痒痒的,他的耳朵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陌玄揽着少女娇娇软软的身子,目光悠远,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如果杳杳是天道给孤的补偿,那些痛苦厮杀,孤经历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