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抵达松藩县城外时,已过戌时,城门已经关闭。
他眼见无法入城,便直接催马朝城东的一个小镇而去。
松藩县商业昌盛,这小镇处于出城要道,镇上商铺林立,形成一片规模不小的集市,其中大多数都是客栈,专门为那些往来客商提供住宿。
这些客栈大门口都守着一个伙计,口中吆喝声此起彼伏,招揽着生意。
“这位客官可是要投宿?咱们店里有热水,刚卤好的牛腱子肉,好吃得很,锅里还有炖鹅,包您满意。”
“客官来咱们得月居吧,本店酿造的白日香美酒更是远近驰名,包您尝了一次想二次,住下吧。”
看到沈落走近,附近几家店的伙计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争相招呼。
沈落没有理会这些伙计,扫了周围的客栈一眼,驱马朝一家装饰普通,位置相对隐蔽的小客栈走去,让那些伙计大为失落,毕竟沈落身上的服饰颇为华丽,骑的马也是一匹好马,明显就是一个富客。
那家小客栈门口也守着一个年轻伙计,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看起来很是伶俐。
“客官是要住店吗,小店地方虽然不大,却胜在清静,价钱也很公道。”看到沈落走过来,年轻伙计脸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给我一间清静的上房,再来些饭菜,要丰盛一些。”沈落白天在河里摸了大半天,此刻早就饥肠辘辘。
“好嘞。”年轻伙计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殷勤地牵住了马缰绳,走进了客栈。
附近其他客栈的伙计见了,都投来羡慕嫉妒交杂的目光。
沈落翻身下马,但脚刚一沾地,全身上下突然一阵虚弱无力,身体里好像出现一个空洞,将他体内的力气尽数吸走。
他耳朵里轰轰作响,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客官,您没事吧?”年轻伙计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扶起沈落。
沈落艰难的看了伙计一眼,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面色飞快变得苍白。
“怎么回事?坠马了?”
“没有,我刚刚看到那人从马上下来,突然昏倒在地,估计是发了急病。”
“小三子,你这次招揽的客人看起来是个麻烦啊。”
外面的人似乎注意到这里动静,聚拢了过来,议论纷纷,其他客栈的伙计也围了过来,嘴里说起了风凉话,有几个先前被沈落拒绝之人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
年轻伙计眼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急的满头大汗,忙向店内叫人。
店内此刻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两个跑堂的伙计,还有一个头戴员外帽的瘦削中年男子,正在柜台翻看账本。
三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急忙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都吃了一惊。
“小三子,怎么回事?”瘦削中年男子低声问道。
“掌柜的,这可如何是好?”小三子飞快地将情况说了一下,哭丧着脸道。
“哦,这位客人想必赶路劳累,晕厥过去了,不用大惊小怪的。你们两个,先将他抬进来。小三子,你去刘记药铺将刘大夫请过来。”掌柜心念一转,立刻扬声说道,让附近围观之人也都清楚听到。
他身旁的两个跑堂伙计闻言,手脚麻利地将沈落抬了进去,那小三子则拔腿朝外面跑去。
“诸位,只是客人疲累过度,没什么事,都散了吧。”掌柜将沈落挂在马鞍上的一个包袱取下,抱拳朝门口众人环视了一圈,转身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