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樾心思细腻,自是看得出男孩是想要解释,可最终还是怕自己的话没人信得过,反倒是在以为他满口胡言,故而才闭口不言。
“你既是想要分辩,那又因何不说?你应该明白,现在你的命运不是掌握在我和这位叶姑娘的手中,而是在你自己手上。若是想要离开现如今的生活,想要有人帮你,你就要自己去争取,去说明事情的所有原委,而不是像一块木头一样戳在这里,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当真是以为我不会把你送到官府吗?”
说到最后安樾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严厉,她也明白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可在这下九流里摸爬滚打遇到的事未必会比一些大人少,可也正是因为经历过的事情多了,这也才麻木了,放弃了。
如今,她这么激一下这个孩子也不过是希望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更多的事情,也好让她能做出决断。
安樾说完室内一片静默,此时的安樾正死死地看着这个孩子,希望他能做出点什么反应,自然也就是没有注意到一旁女子,在听到她说完那些话时,眼底划过的那道惊异之色。
就在一片安静之中,男孩突然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垂着头说道。
“我叫柳于轩,原本是扬州人士,父亲是村子中的一个教书先生。母亲生下我时便因难产亡故,后父亲续弦,继母平日里对我也甚是不错。可两年前,父亲因病去世,我不过是一孩童,继母也不过是一弱质女流,我们守不住家中的几分薄产,索性便将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带着银钱来京城寻继母家的亲戚,以期能收留我们二人。只是未曾想到,那处人家将我们身上的钱夺走之后,便将我们二人赶了出去。为了生计,继母日夜操劳,后来又染上了病,半年前便走了。”
说到这里柳于轩的眼睛微微泛红,显然是说到了伤心之处,只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后来,就在我以为自己也活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带我去了个地方,在那里待上了一段时间后,便有人教我偷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