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会烧炭的人多了,东北那一块就有专门的炭农,又不是什么秘密。”
李进贵当即黑了脸,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无耻的要求,他都觉得脸上发烫。
他能做十几年村长,有小毛病可以,但在大面上绝对没毛病。
“二赖子,你会木工活儿,不如也教教其他人?大件儿的咱做不起来,弄个板凳小椅子应该不成问题,也容易卖出去,还有会编簸箕篮子的也把办法说出来,省得别人花冤枉钱,都同意吗?”
李进贵板着脸,语气严厉。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李进贵目光扫视了在场众人,见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火气更甚。
“刚刚一个一个不是还很能的吗?怎么都不说话了?只要你们把各自拿手的本事说出来,我马上去跟司筠庭讨要方法。”
“德叔,是我们过分了。”
“你就当我们没说过,饶了我们这次吧。”
几个年轻的后生面露愧疚之色。
“我气不气不重要,关键是以后大家都安分点,司筠庭能把生意做起来,就说明他不是个傻的,天下那么多无主的地,他可以带人随便砍去,干嘛非得用泉水村的木材?用了木材不给钱,你们又能如何?山的确是在泉水村的地界上,可谁也没规定树是你们的!”
“司筠庭面上说是上交罚款,实是心善,想照顾同村的人,你们当中有些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点事情看不明白吗?”
“我还不妨告诉你们,司筠庭就是听了村里的闲言碎语才决定自己买地种树,专供烧炭用,也就是说往后没分钱这好事了,还想学人家安身立命的本事,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李进贵不留情面地嘲讽。
他们痴心妄想也就算了,还想让他当出头鸟,都以为他傻吗?
他是爱财,可也讲究个方式方法!
众人都垂头丧气,丝毫没了知道分钱的喜悦。
“早知道就让司筠庭砍,他砍的是深山里的树,对我们影响不大,回头再让他成倍种上,也不会毁了一座山,到年底还能拿个几百文。”
普通村民只在山脚下活动,要不是看到孙大勇带人一车一车从山上拉木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有砍树这事儿。
而且司筠庭也讲究,隔三棵树砍一棵。
反而给剩余的树腾出了生长空间,还是件好事呢。
“有了钱春税就不用愁了,说起来反而是我们断了子孙的福缘。”
“唉,说到底还不是穷闹的吗?”
李进贵的态度缓和了些:“穷也要骨气,不能惦记别人碗里的,想要发财的赶紧回家种松树杨树什么的,以后司筠庭生意越做越大,木材永远有缺口,你们卖给他也能赚点钱,不比等别人施舍好吗?不过事先说好,只能在自家地上种树卖,要为这事有纠纷,我就跟司筠庭招呼一声,不收这家的树!”
“我就知道村长不忍心看着我们受罪。”
“我就种自家后院,树好活,又不用人特意照料,等大了就能换钱。”
“我家现在就有树,德叔你帮我打听下价格。”
“我也有一排小松树,烧炭用刚好!”
李进贵点点头:“我下次见着责子就问他,让他拿个章程出来,你们也别心急,树肯定跑不掉。”
身为村长,每次收税看大家为难他也难受,自然想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点。
司筠庭让他看到了希望。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极力促成司筠庭和村民的合作,除了做好两面的沟通,还得防止有些愚蠢自私的货在里面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