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开阔,游艇缓行。
“陆先生,请你帮我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
陆靖寒把视线从阴云积压的天上收回,转过身。
云景行诚挚地举杯,经历这些事的他已不复回来时的潇洒洋气,尽管精心打扮过一番,年轻的脸上依旧笼罩黑气。
“三少爷请我出海就是为了说这些。”
陆靖寒不屑勾唇,没有和云景行碰杯。
他摇晃杯里的红酒,透过酒色看云景行难堪的神情。
“三少爷是从哪里打听到我喜欢出海的?这艘宝石号价值不菲,大房资产为负账号清空,你跟谁要的钱,嗯?”
他的语调微妙的上扬,仰头把红酒饮尽。
云景行脸色难看,“我自己在国外念书时赚的钱,私人账号,和爷爷给的钱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吃的喝的用的挥霍的无一不是老爷子的钱,虽然我不管。”
陆靖寒把空酒杯随手扔掉,缓步走到云景行对面。
他翻了翻盘子里所谓的顶级神户牛肉,嗤笑一声,看着云景行的眼底充斥揶揄,“三少爷不会以为这些东西就能收买我吧?”
“我已经知道大哥的事情是你在暗箱操作了,我也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三房的私生子。”云景行神色急切,“只要你肯帮我,就算,就算云家掌家的位子我都能给你!”
陆靖寒的瞳孔一缩,旋即扬唇,“啊哈,三少爷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选择云景安是爷爷度过危机的缓兵之计,他年纪那么小怎么可能当掌家,我知道,只要爷爷活着一天,没有人可以窥觊掌家这个位子。你来云家要十年了,难道你甘心一直当爷爷的狗吗?”
云景行激动地说。
陆靖寒慵懒地往椅子上一座,抬眸凌厉地看向他,“激将法早就过时了,你说许我掌家的位置,万一事成之后你反悔呢?”
“我”
“你既然清楚我是老爷子的狗,那辅佐云景安也是老爷子的意思,我违背不了他的意思。除非,”陆靖寒舔了舔唇,眼底掠过血色,“你先把老爷子给杀了。”
云景行愣在原地,眼中升起恐惧。
“我对掌家不感兴趣,你要是敢把老爷子给做了,我帮你一个月清扫干净二房三房,你们大房舒舒服服坐享金山,我拿钱走人,怎么样?”
陆靖寒眼底藏着无尽城府,斜乜云景行,嗓音幽幽的似诱惑。
“……”
云景行始终没有勇气答应,错杀云景期和徐茵流产的事抹杀了他的血性。
“没意思。”
陆靖寒拿起银叉随手甩在桌上,恰好立在云景行面前,吓得他一抖。
他耸了耸肩,恶意地笑,“看样子又要下暴雨了,回去吧三少爷,你出来的事我不会告诉老爷子,就当是,放风。”
说的仿佛他是阶下囚。
他不是吗?
云景行站起来,失魂落魄的,“我去叫船长回去。”
他去了没多久就返回,惊慌失措地跑,差点两脚相绊摔倒。
云景行弯腰喘气,“船长室,船长室没有人!”
陆靖寒神色一凛,快步走到船长室一看,门紧锁,船舵无人控制,却在全速前进。
天空乌云密布,紫雷翻滚,豆大的雨滴砸下来。
游艇上只有他们俩,救生艇、救生圈全没有,手机没有信号,无线电在船长室内。
现在游艇离海岸线大概三公里,他可以游回去,云景行会淹死。
陆靖寒冷静地打量海平线。
照这样下去,游艇会开进暴风眼里,那可真就是和仇人一起粉身碎骨。
妈的。
云景行跑过来,说话磕磕绊绊,“我们是被困在船上了吗?”
“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