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饮马镇守备府突然燃起了一阵大火,其势滔,浓烟滚滚。
整条清水街上的人都被巨大的惊喊声吵醒,一时间却没有人上前救火。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乡民陆陆续续拎来水桶,往府门里浇去,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一夜,直到光见明,才逐渐被扑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火气和焦臭味,大量的饮马镇居民都围在四周看热闹,却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胆子大的人往里面扫了一眼,立刻看到了那散落满地的焦尸,立刻转头就吐了满地的酸水。
平日里负责维持镇中治安的就是守备府。
现如今守备府自己出了事,就搞得连个出面处理问题的人都没樱
最后还是万松私塾的洪万里,洪出面,才遣散了围观群众。
但面对如此惊惨案,洪万里也不敢私自做主,好歹,总算是请出了城西郑家家主,郑宣,郑老爷子来统领全局。
郑老爷子曾在京都做官,后来才告老还乡,回了饮马镇,闭关多年,鲜有露面。
却是整个饮马镇为数不多的一气上境高手之一。
郑老爷子年岁已高,好在本身是修行者,再加上保养得当,腿脚倒还算灵便,被洪万里请出家门后,一见到守备府的情况,便立刻让洪万里联系裁决司的人。
暂时还没人知道守备府府令王硕是生是死。
但守备府是朝廷的衙门,请裁决司调查倒也合情合理。
于是正午时分,便有一队肃杀静默的铁骑缓缓进到了饮马镇郑
领头之人,赫然便是之前在鹿鸣书院观礼的三州巡察使,曹庆!
曹庆一来,整个饮马镇便算是有了主心骨。
但令洪万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从头到尾,也没有见到这位巡察使大饶面。
现如今被烧成废墟的守备府已经被裁决司的人给封锁了,连带着整条清水街都戒了严,可偏偏作为主事饶曹庆,却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曹庆在刚一进到饮马镇之后,只对随行的亲信下了几道命令,便脱离了裁决司的队伍,再不知所踪。
那么曹庆去了哪里?
……
吴东升这辈子或许都没想到,自己此生最大的成就,不是做生意上的分,也不是商贾之道的气运,而是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他的儿子叫吴从义,现如今已经是沧州大宗,班门堡的正式弟子了。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儿子有一个好兄弟,叫做梁辰。
当梁辰将万福酒楼的地契交到吴东升面前的时候,老头子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查过了,这家万福酒楼的背后的确是王家,现在王家没了,所以我干脆去把他们的地契给买了过来,至于原先万福酒楼的掌柜和伙计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梁辰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了很多信息。
但吴老掌柜一时间甚至都来得及去想清楚,便见梁辰轻轻摆了摆手。
“我等的人来了,你先下去吧,让包大龙送两壶上好的梅子酒过来。”
吴老掌柜回身看去,正瞧见一个身穿官服,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中年男人走到门边,脸上洋溢着似笑非笑的神态。
吴老掌柜不敢多瞧,赶紧手下地契,点头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曹大人。”
“梁公子。”
曹庆迈步而入,随后将房门轻轻掩上,来到梁辰身前坐下,显得非常随意。
能在这里见到梁辰,的确有些出乎曹庆的意料。
他原本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却不曾想,这个梁辰还真是胆大包。
但曹庆没急着质问王家的事儿,而是笑道:“之前梁公子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恭贺一声。”
梁辰也跟着笑道:“不过只是一个内院择考的榜首,都是虚名,何至于此?”
“看来梁公子与王家的确有很大的仇怨啊。”
“我这个人心眼儿比较……”梁辰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的时候被野狗咬过,我追了它二里地,才砍了它的腿,扒了它的皮,最后炖了肉汤。”
曹庆点点头,没有再话。
随后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却是包大龙送酒上来了。
梁辰随手赏了包大龙二两银子,然后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对曹庆劝道:“他们家的梅子酒是我的最爱,曹大人不尝尝?”
曹庆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却是没敢动。
毕竟,谁都知道,梁辰是一位五品丹师。
所以他只能笑道:“公务在身,实在不便饮酒,还望梁公子海涵。”
梁辰倒是不以为意,一仰脖,将杯中的梅子酒饮尽,畅快地砸了咂嘴。
“所以梁公子承认,守备府是你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