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明诚刚从隔壁安府过来,安老夫人一大早就让仆从请他过去。
明诚手里拿着好多吃的,都是安府的人塞给他的。
去安府借着陪姚尧做功课的幌子打秋风,成了明诚这几日来最快乐的事。
“……姚尧的爹又从京中过来了,带了好多京中小吃……这些是安老夫人给的,这些是姚尧的爹给的,还有这些是安老夫人的媳妇和女儿给的。”
杨稹闻言问道:“姚尧他爹不是做了皇商,还捐了京官吗?听说京官都很忙的,怎么有空来开封。”
明诚:“自然不是为了给我们送吃的。”
杨稹:“……”
明诚熟练的拆开几个纸包,递给杨稹,“表哥喜欢吃糖,快尝尝京中的桂花糖和麦芽糖。”
一听到糖,杨稹一双微挑的桃花眼似闪着光,接过纸包,毫不客气的捻起几粒来往嘴里塞。
他真的好久好久没吃到糖了!
明诚见表哥猴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听姚叔叔对安老夫人说,京中来了好多官。”
闻言,杨稹顿时皱起眉头,难怪王庚说最近开封戒严!
他的余光下意识的瞥向不远处的几棵枇杷树。
看来想要将秦王世子送出城去,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啊。
天黑泡药浴的时候,杨稹问王庚玉米还有多久能拖进城里来卖,还问了城门口情况如何。
“守城的人只增不减,甚至还有锦衣卫,玉米还是下个月运进城吧,现在检查太严了,手续办下来也比较麻烦。”
“锦衣卫?”杨稹一眯眸,王庚是在宫里混过的,他自然知道锦衣卫,也不会看错。
这么恐怖的吗,锦衣卫都来了,若不是在找秦王世子,就是在找鬼了……
摊上秦王世子这么一块烫手的山芋,他该怎么送走。
“小公子怎么愁眉苦脸的……”王庚担忧的问道。
“……”杨稹正要开口回答他,一口药汤呛进了嘴里,猛咳起来。
“咳咳咳……”
王庚搭了一把手扶他起来。
杨稹趴在药桶上猛吐……
王庚哭笑不得。
杨稹红着眼白他一计:“你敢笑……咳咳咳。”
王庚老脸一红,闭上嘴,忙上前去给他顺气。
背着杨稹,王庚笑得龇牙咧嘴,“……”
杨稹咳了好半天才缓和下来,通红着脸,喘了好久。
杨稹喘过气来后,站起来,红着脸将水瓢砸向王庚。
当然他身体柔弱,怎么砸也不可能砸疼王庚。
王庚揣着水瓢疑惑了,小公子难道脑后有眼睛,偷笑也能被发现?
王庚提着水走出后院,杨稹坐在院子里乘凉,泡完药澡那叫一个舒服凉快。
这时枇杷树后的人又出现了。
蛮奴抱着睡着了的秦阻雪。
蛮奴看着杨稹的目光依然警惕,他站在杨稹面前,低沉的声音问道:“小先生真的能助我们出去?”
杨稹想说他们已在杨府呆了半个月,外面有多严,也不必他说了吧?
他们自己能想到出去的办法,也不至于要指望他。而且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还没出去就被人抓到了。
“现在是我愿意助你们,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想到办法我就会告知你,你现在要安心等到下月,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先跟我说。”
杨稹说完,撑着下巴看向蛮奴手中的孩子。
孩子的睡态很安详,他有着异于常人的美丽,也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胆怯与怕生。
杨稹记忆里,六七岁的时候是一个男孩子最张扬,最大胆,最淘气的时候,胆怯与怕生应该是三四岁以前的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就是这个年纪。
“他一直在京中吗?”杨稹突然问道,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似乎不常跟在秦王身边。
蛮奴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公子在京中,其实是做质子。”
闻言,杨稹一眯眸,他此前真不知道,秦王世子在京中其实是为质。
各地的藩王送孩子去京中小住现已成惯例,皇子皇孙都姓顾,一家人也得拿各自的孩子做要挟,这天家防起自家人都这么狠,异姓外臣们又会如何想。
杨稹若有所思,好半天没说话,再抬起头时,皱着眉好半天只说了一句:“他睡得很早……”
蛮奴:“……”
杨稹微咳了几声,想到一事,突然道:“在下月到来之前,还是提前做准备,我能给你们造假的户籍,但是你们必须改变你们现在的容貌。”
前世做奸臣需要用到许多户籍,这种事他已非常娴熟了。
蛮奴眼中闪过一道光,“先生放心,易容不是问题。”
杨稹眯眸,早知道这个蛮奴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的高人。
下月初一,这日杨府城外庄上丰收了的玉米要运进城中。
这一日王庚起得格外早,早早的就出城去了。
花了一上午才将庄上的三四辆拖车弄进城,至东市杂粮店时,王庚就看到自家小公子一身轻衫,好生生的站在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