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园。
嫣菀姑娘看着云溪公子,总觉得有几分陌生,本来应当敬出去的酒,端在手里半晌也送不过去。
半年未见,云溪公子瘦了不少,轮廓也更加有成熟的味道了。只是这满脸的寒霜,眼中都是汹涌的怒意,让在场的人无不瑟瑟发抖。
“怎么这么久还未见人来。”云溪公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是问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大家更加心慌。
“许是还在梳妆打扮吧,”嬷嬷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就算云溪公子风头盛,她也还有应付的余地:“毕竟妙音姑娘是云溪公子的人,半年未见,妙音姑娘应当对云溪公子也十分想想念,故而梳妆打扮也要些时候。”
“说得在理,”云溪公子说着,轻抿了一口茶水后,双眸一敛:“只不过这打扮的时间也太久了,难不成本公子半年未到春园,春园便已经把我不当客人了?”
“公子说得哪里话!”云溪公子一怒,连嬷嬷的心里都有些发慌,以往的云溪公子都十分亲和,可今天为何这般难说话:“公子永远是我们春园的上宾,哪里会不把公子当客人!”
说着,嬷嬷连忙又派了两个丫鬟:“去催催妙音娘子,让她快些收拾,莫让云溪公子等急了!”
“不必了,”云溪公子放下茶盏,声音微冷:“许妙音跟那位纨绔大少的事情,本少就算是在海外也有所耳闻,还真是一对璧人佳话。”
“公子,这……”嬷嬷只恨之前没有管住许妙音,任凭许妙音和陆嘉树的传言沸沸扬扬也从未管过。本以为云溪公子来京的时间不定,而且把许妙音扔在这里一扔就是这么久,应当不是很关注她才对,却没想到……
“这什么这?”云溪公子看着嬷嬷,脸色十分难看:“若是听到一两个人这么说,本少或许还会觉得只是有人把过去的事情拿到现在来说。可是本少在海外听了不知多少人说这件事,难不成嬷嬷你要告诉我这是误会?”
“不是的,云溪公子,您暂且息怒。妙音是你的人,即便是我们春园也是不敢随便动她的!至于这妙音姑娘她要跟谁走,我们春园也不敢管呀!”嬷嬷心一横,索性把事情全部抛到了许妙音一个人的身上。
没办法了,与其让这位在京都各大勋贵世家都有一定地位的贵公子怪罪到春园的头上,还不如让他追究许妙音自己的责任,这样春园好歹也能保住名声。
否则这位公子哥儿去各大勋贵世家一吆喝,大家都不来春园捧场了,那就是别的场子蒸蒸日上的时候了。
到那个时候,别说春园名声保不住,指不定连春园的姑娘都要被挖角离开。
毕竟这里是京都,除了她春园,还有许许多多的勾栏院。若不是春园独得这位外域贵公子的青睐,也做不到京都第一的位置。
也不知为何,云溪公子明明是外域之人,却能在京都结交那么多勋贵世家的世子嫡子,不仅如此,甚至连朝中官员也都卖他一份面子。
再加上云溪公子本人的才名与京都第一才女舒云清不相上下,他说哪里好,外地来京的风流学子们,也都喜欢去那些地方。
要是这位公子哥儿因为许妙音一人的事情迁怒整个春园,那她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越想,这嬷嬷的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安,这心里头越不安吧,就越是埋怨许妙音不懂得分寸。
若是她不这般水性杨花的话,自然不会给春园带来这么多麻烦事儿。
看来以后是不能放任这女人胡来了!就算是陆家那位纨绔大少亲自来找许妙音,她也得找借口搪塞过去,至少避过这阵子的风头再说。
居然当着人家正牌夫人的面儿都敢跟陆大少眉来眼去不说,还敢去撞郡主,害的人家差点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