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门外站着三人。
一老妪,年女子,一个约莫三四岁,面瘦肌黄的孩子。
离着府门很远,百姓们围了一圈,脸上尽是愤愤不平之色,然而看到了杨府有人出来,却都是低下头加快脚步不敢多留。
老妪在凉秋之际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眼中无光,嘴皮干涸。
一旁较为年轻的女子扶着她,脸上艾艾切切,时不时地露出一丝惧怕。
老妪的衣摆被孩子紧紧抓着。
陆昊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杨应冷冷道:“本官见你们可怜,已经把慈县最轻松的活派给你们了。你们现在是做什么,觉得本官心善就该你们指手画脚?”
陆昊在后面看着,没有走上去。
憨子道:“我们家老爷心善,这家的男人跌下山死了。结果娘三个常常上门来讨债,老爷又不欠他们。”
陆昊没有说话。
“大人,您行行好,我孙子都好几个月没吃饱饭了,若是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老妪哽咽着声音,说着就下跪,一边拖着媳妇也跪了下去,“我给大人您做牛做马……”
杨应身前的小厮踹了老妪一脚,直接把她踹地滚下台阶去。
“什么东西,别脏了大人的衣裳。”说着,谄媚地给杨应掸了掸官袍上面莫须有的灰尘。
年轻女子尖叫一声:“娘!”
老妪的脑袋前似乎有着鲜血流了下来。
小孩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杨应扯住小厮,皮笑肉不笑道:“谁准你动手动脚的!”
说着,也没做什么,拿出了一贯铜板扔在了小孩面前:“拿去吃东西吧。”
百姓们虽然没有停驻,但是也看到了这场戏,却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自古以来,民不敢跟官斗。
陆昊在一旁气的牙痒痒。
憨子道:“这也是那几人活该。陆公子,我们走吧。”
陆昊咬了咬牙,若是这一次走上去阻止杨应必定会加深对他们的怀疑,可若是不去,他……良心难安!
很快,杨府大门关上。
若不是杨应心中有怒火要泄,他才懒得去外面应付那些刁民。
“贤弟,愚兄有要事处理把贤弟晾在一边,是愚兄的错。”杨应哈哈大笑。
陆昊唇角上扬,微微侧着头,不让自己眼中的情绪表现出来:“杨兄日理万机,为朝为民,本公子不过吃一顿饭而已,杨兄不用挂怀。”
“走走走,府上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酿,今日你我二人一醉方休!”杨应朗声大笑,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的猥琐之气来。
陆昊顿时喜笑颜开:“走走走,若是杨兄敢走,本公子必定不许!”
很快,用膳之处被布置地如同仙境一般。
花团锦簇,假山林立,流水潺潺,美人环绕,还有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如同仙乐。、
“杨兄你,可真会享受。”陆昊喝的满脸通红,酒杯叮当作响。
杨应也是打了一个酒嗝,道:“贤弟乃是京城人士,自然不懂我们乡野之民的感受。若是这些是享受,那贤弟过的可真是天上日子。”
“呵。”陆昊心道,这是打探来了。
他一把抓起酒壶往嘴里倒酒,一边道:“那算是什么,天天往国子监跑,还得做什么股文。我那古板的老爹一言不合就要上板子,若那是天上的日子,我宁可,宁可下凡来!”
他说的凄惨,杨应似乎也被感染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