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湮陌,万丈崖,你是不是去过?”,夜离殇隐隐有感觉,这个万丈崖宫湮陌应当是去过的,万殇门也在调查这万丈崖,却无一结果,按理冥幽宗不可能调查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宫湮陌本就知道万丈崖所在,二是有人暗中阻挠万殇门的调查。但无论是一种,宫湮陌显然是知情的。 “夫人聪慧,必定是瞒不了夫人”,宫湮陌没有否认,不过想到那万丈崖,眼底闪过一丝怨怼。 “你…这万丈崖里究竟有什么?”夜离殇看着宫湮陌的样子,远在青国的他,何时来过这离国的万丈崖,这万丈崖处于离国皇宫腹地之后,具体何处虽不得而知,不过非离国皇室族人,不得进入。 “那万丈崖其实我并没有真正进去过,那时他还活着,带我来过一次离国,偶然间我到了万丈崖的边界,那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是感觉一踏进那个地方,就会感到胸闷窒息,找我来的几个人,也都死在了那里,后来醒来之后,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宫湮陌说的简单,可却能感受到当时凶险。 “他…是宫裴?”宫湮陌口中的那个他,应该是他的父亲吧,可是他好像却并不想提及。 “嗯”,宫湮陌从鼻间发出一个音。 “主子”,冥二拿着一个檀木盒走了过来。 “火冰莲”,夜离殇远远就感受到了火冰莲的气息,眼前这檀木盒中定是火冰莲。因为她的内息似乎有些燥动。 “主母,这正是火冰莲,属下将它的根枝一起带了回来”,冥二应道。 “你先下去吧,把焚音叫来”,宫湮陌察觉夜离殇的不对劲。即使有这火冰莲也不能制出解药,看来还是需要焚音跑一趟。上次他来信说,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你怎么样?”宫湮陌扶着夜离殇,气息又错乱了,上次也是这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把它给我”,夜离殇此刻只是有些气息不稳,想必是体内感受到了火冰莲的气息。这毒花果然不同凡响,居然相互之间有所感应。 “焚音马上就来”,宫湮陌怕夜离殇拿这火冰莲要做什么。 “给我,不会有事的”,夜离殇多年打探体内之毒,更是以身试毒,对这个多少了解的要比宫湮陌多。 “不要勉强”,宫湮陌不再说什么。不过表情较平时更凝重了一些。 夜离殇接过檀木盒的同时,体内升起一股气力,和平时有所不同,打开盒子,只见一枝莲花平放于盒中,一半红色,如烈火一般浓烈,触及滚烫,一半蓝色,如寒冰一般冷冽,解及冻骨,火冰莲,果然花如其名。旁边是它的根枝,黑色如墨,好像被火烧烬了一般,不过根枝却散发着丝丝的寒气。整个根枝中,无一片叶子,光滑无比。 “你怎么样”,宫湮陌却不在意这奇毒之花,只是一直盯着夜离殇。 “没事了”,拿到这火冰莲,刚刚燥乱的气息,此刻已经恢复平静,反正丹田之中有一股其它的气息在升起,寒意中又有一丝火热。难道是这花? “这次又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呀…?”,焚音慵懒的声音传来。 “咦?火冰莲?你们居然得到了它,拿过来让我看看”,焚音一进门便看到了夜离殇手中的花,一脸惊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由分说的拿走了花,仔细的看起来。 “想要吗?”夜离殇看焚音爱不释手的模样。 “想是想,不过,恐怕我没有这个福分消受呀”,对于毒痴的焚音来说,这种奇毒之花,自是想收归囊中,不过他也知道,这花得来不易,又是拿来给夜离殇解毒的。 “给你又何妨?”夜离殇不以为然。 “当真,你会给我?”焚音有些犹疑。 “当然是有条件的”,夜离殇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这毒我没有办法”,焚音自上次回去好是研究了一番,总是觉得缺点什么,况且她这毒早已不是当初的寒噬那么简单了,要想解毒,的确麻烦。 “堂堂毒圣,竟毫无办法,徒有虚名呀”,夜离殇眼中尽是鄙夷。 “哎,你?我焚音岂是那种无能之辈,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其实上次回信给宫湮陌,就有些后悔了,与其说有办法,不如说没有。 “说”,宫湮陌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哎,这寒噬本是至寒之毒,上次替你把脉,却发现你体内还有一股至阳之气”,说到这时,焚音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宫湮陌,这宫湮陌为了夜离殇倒还真舍得,纯阳功力的一半全部打在了她的体内。 “两种气息一寒一阳,本应是相互制衡,不过看现在你的状况,应是已经融合了,这火冰莲常人无法碰触,仅仅是远远看一眼也会被其寒热之气侵蚀,而你手拿于它,却仍安然无恙,必是体内的寒噬已经彻底融入血肉之中了,如果解掉,那你身上其它本应是相互克制的毒,便会倾刻之间要了你的命,可是若不解,再三次毒发,也必定毒发而亡…”,焚音的一番话,让夜离殇有些沉重,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重来一世,不过是相同的结局,命运何以如此捉弄。 “焚音,你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宫湮陌知道焚音有办法,可能这个办法很难,但无论多难,他都要一试,他无法接受夜离殇死去的这个事情。仅仅是想到这个可能,都让他心中气结烦闷。 “或许他可以…”焚音低低的说了一句,但是两人功力深厚,自是听到了。 “谁?”夜离殇问道,这里还有比焚音医毒之术更强的人吗,不过天外有天,山外有人。究竟是何高人呢 “君若尘”,焚音眼中有些迷离,曾经也只是有缘见过一面,想到那人,唉… “医仙君若尘?”宫湮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这个君若尘行踪不定,世人见过之人少中甚少,而且这个人虽名为医仙,却从未见他施展过医术,也从未救过任何人。甚至人胶都以为他不过是一个传说,不过焚音这么说,想必定是有此人,且医术在焚音之上。 “他是谁?”,不怪夜离殇不知道,这个君若尘并属于四个国家任何一国的人,向来飘乎不定,不知来自来处,不知居于何处,他的一切就是一个迷,甚至是他的名字由来,他的传说也不知是从何处,从何人口中而出。 “以前有幸见过一面,这个人,深不可测,他的医术我望尘莫及”。 想到那年他游历之时,跑过一个村庄,当时村里沾染了瘟疫,那瘟疫极其怪异,靠近十米之内,便能沾染,瘟疫者全身溃烂,口舌生疮,产生幻觉,便却不会死,儿童染上便徒生白发,全身同样会长满白毛,时日一久,便会彻底沦为野兽之状,食其肉,饮其血。 一时,村里不是全身溃烂发着恶臭之人,便是遍地奔跑觅食的白毛野兽,尽管他百毒不侵,但不免也有些中毒之状,刚开始的几天,他的手臂上也渐渐长出白毛,这让他有些惧意,用了多少药都无用处,只会增加白毛的漫延。 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遇到了君若尘,当时他只说了一说句话:“你命不应绝于此”,便甩袖一挥,待焚音要说些什么时,他已经离开了。 之后,身上的白毛也渐渐下去了,村里的人依旧是那样,焚音知道,那个人只是救了他,并不会出手救村里的人,救他也不是出于怜悯或是好意,只是觉得他的命不应绝于此,仅此而已。 后来,也只是听说,他的名字叫君若尘,至于他来自何处,他的一切,不甚了解。 焚音到现在还记得,君若尘当时的眼神,无波,无情,无欲,那是一个真正无情无心之人。别说找到他,即使找到了,那人又会出手相救吗? “既然不是传说,那就一定能找到”,宫湮陌不信世人会有人真的无丝毫踪迹可寻,只要是人,即使他死了,他也定会掘地三尺,将他挖出来。 “虽然我不能解了你这寒噬,但是延缓毒发我还是可以的,这里是解毒丸,里面是10粒,如果感觉身体有样,吃了它便可,不过,你最多只能吃这10粒,10粒之后,再次毒发,便是神仙,也难保你性命”,焚音拿出一药瓶,递给夜离殇。 “多谢”,夜离殇知道焚音是看在宫湮陌的面子上,才会研制这药丸的,寒噬的毒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解毒丸必是千金难求。 “不必,好不容易这家伙能看上一个女人,要是这么容易死了,赖上我可就不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一度认为他这里有问题呢,别是不喜欢女人”,焚音调侃着,嘻皮笑脸的样子有些欠揍。下额挑着的方向正是宫湮陌那里。 “看来这些日子你过的很清闲,不如去万蛇窟走一趟如何?”宫湮陌淡淡的口吻,却透露着一种寒意。 “那看来,谢礼你也不需要了?”,夜离殇将火冰莲从焚音怀里拿出来。 “唉唉唉,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呀,你们俩口子,合伙欺负我呀…。”,焚音一脸痴痴的盯着火冰莲,要不是宫湮陌在旁边,估计就该扑到夜离殇身上抢了。 “想要?”夜离殇拿着火冰莲晃了晃。 “嗯…想”,焚音不再说什么了,只一眼盯着夜离殇摇篮里的檀木盒。 “给你可以,不过,这里面的根枝给我研制成毒丸”,夜离殇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害她之人,她定不会让其好过。不过当年那人,想必并没有得到这根枝的部分,不然也不会仅仅只用花瓣来做药引了。 “你?”,这个夜离殇,她难道不知道这火冰莲最重要最珍贵的便是这个根枝吗,居然让他研制成毒丸,这买卖做的,狠,够狠。 “不愿意?”夜离殇反问。 “好…”焚音咬牙切齿的说着,即使如此,那花瓣也是稀有之物,就是可惜了那根枝了。 “毒丸我要3颗,剩下的你可以留着”,夜离殇看焚音一脸心痛的样子。 “你说的?”,虽然这根枝不大,但3颗毒丸制作完,应该还有不少,他也不算太亏。 “好了,没你事了,滚吧”,宫湮陌实在不想看见焚音那一脸蠢样,便下逐客令了。 “好好好,我这就滚,不妨碍你们恩爱”,焚音抱着火冰莲,脚踩风火轮般,嗖一下就没影了。 “冥一”,宫湮陌在和谁说话。 “主子”,冥一从宫湮陌身后闪现,让一旁的夜离殇有一丝警惕。 “君若尘,一旦有此人消息,马上汇报”,宫湮陌吩咐冥一。 “是”,冥一领命后,转瞬就没了人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夜离殇一眼。 “冥一…”,夜离殇看着冥一从出现到离去,这么多的日子里,她还真是没有察觉到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冥一,宫湮陌身边当真是能人无数呀,气息隐藏如此之好,连她都没有察觉。看来,最近她的警惕性变差了呢,这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必多想,冥一一直在跟着我,他的功力并不如你,只是擅长隐匿,加之你本就防备较低,自是没有注意到”,宫湮陌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宫湮陌气场过强,冥一又是紧跟于宫湮陌左右,夜离殇没有过多探查,没有察觉也是正常。 “他和冥二?”,夜离殇刚刚看到了冥一的长相,和冥二很像,如果不是气质太过不像,倒还真难以分辨。 “孪生兄弟”,宫湮陌倒是毫无保留。 “夫人眼下应该担心的是明日的比试”,君若尘的行踪,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明天比试在即,离稀辰这个人不得不防。 “我不会输”,夜离殇淡淡的回道,这不是自大,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输了就是死,她不会死,也不允许同样的命运的再来一次。 “但我同样不希望你伤到自己”,宫湮陌相信,夜离殇不会输,但是她会用最残酷的方式,用最决绝的手段赢的比试,对她来说,只要还留有一口气,都叫小事。 夜离殇看着宫湮陌,一时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情绪在流转,过了很久,宫湮陌以为听不到夜离殇的回答,有些失望,起身走出房间。 “我尽量”,夜离殇轻声回道。她不能保证,但会尽量,不知为什么,看到宫湮陌刚刚那离去时黯然的背影,心中竟会有一丝不舒服。 “好”,虽然夜离殇的话语很轻,但宫湮陌还是听到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苦肉计最管用,此刻,宫湮陌脸上哪有失望难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