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帐里的灯光未熄,呼延斐衣着工整的坐在矮桌前,他没有睡,桌子上放着一壶马奶酒,他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他不理解他的弟弟什么时候可以理解自己,他也更不理解他的弟弟为什么一丝复仇的心思也没有,甚至一心想着回楚地。
楚地有什么?楚地又没有家?楚地关于他们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了。
在他看来,喻玳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背叛了他与父亲的意志。
可是当他听到左贤王说四十鞭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梗了一下。
他虽然知道那些施刑手会顾及他的面子,不下狠手,可是方才他的亲信才告诉他,他的弟弟被打的浑身是血当场晕了过去,直直施完四十鞭后才被抬了回去,现下被那舞姬在照顾着。
听完了亲信的回复,他的呼吸瞬间乱了,却仍是面不改色的让亲信离开后,这才喝起了闷酒。
正在这时候毡帐前有人通报,说是乌兰连珠来了,这个乌兰连珠与喻玳关系向来不错,也正如此,他便让他进来了。
乌兰连珠见平日里酒色不沾的呼延都尉竟然拿着酒壶在喝酒,一时间微微惊讶了一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上前行了礼,乌兰连珠这才道:“呼延玳如今身上大面积受创,在下身上的创伤药只剩最后一瓶也全部给用了,还请呼延都尉再多给令弟呼延玳赏赐一些创伤药。”
喻斐顿了顿,眸光多打量了他几眼,随即起身从一旁的大囊袋里摸索了一下,随即拿出了一个小囊袋,小囊袋鼓鼓囊囊的,大概有个六七瓶的样子。
方才他便是在想着应该怎样将这创伤药给他那不争气的弟弟。
现在他来的倒正是时候。
“你将这药拿给他吧。”喻斐将囊袋放在矮桌上,坐了下来,也不见乌兰连珠来拿。
当下抬头侧视着看向了他。
乌兰连珠顿了顿,垂了视线:“方才得事情发生经过,在下已经略知一二了。虽然确实是呼延玳冲动了,可是他的冲动亦是事出有因。
只是在下想当时的情况下,他应该也是非常希望他一直以来尊敬仰望着的兄长可以站在他的一边,帮他说说话求求情,而不是让左贤王随意的发泄怒火。
我想他在挨这顿鞭打的时候,内心肯定非常伤心吧……”
顿了顿,乌兰连珠继续道:“在下有一说一,今日冒犯,还望都尉责罚。”
喻斐握着手里的酒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更没说话,只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
多娜看着他,手也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滑落在了他那泛着微白似乎有些缺水的唇上。
当下她想起了乌兰连珠的叮嘱,便从一旁的囊袋里倒了一碗羊奶,见他仍是皱着眉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管是囊袋口还是碗口凑近他的唇边,也都不见他喝进去,羊奶倒是快撒了。
当下多娜微含了一口羊奶,凑近他的唇边,渡给了他。
唇瓣虽然有些干燥,却不减柔软,清新的少年气息被创伤药物与血腥气所遮掩,让她心中微微紧了紧。
仔细想想她还是第一次与他亲wen,他来过她营帐里十几次,每次都待到天亮,却只是与她聊天,随后便只是抱着她拥眠。
她虽感到惊讶却也并不奇怪,有些十几岁的男孩子洁净的像高原上的冻雪,真的以为和女人睡觉就是字面上的睡觉意思。
见他配合的将第一口喝完了,她便继续含了一口,一直将羊奶喂了两碗,只是在最后一口的时候,许是她含着有些多,她刚贴上他的唇瓣的时候,她便见他睁开了眸子。
他的眸子带了几分迷茫,视线看向了她,多娜微惊了一下,只是嘴里的羊奶尚未渡给他,要是这样起身定会将羊奶全洒在了他的下巴和脸颊,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像之前那般撬开了他的唇齿,在她试图将羊奶渡给他时,却发现他伸出了舌头抵住了撬开的唇齿,羊奶进不去。
这番举动一下子将她吓到了,她本想趁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快速渡给他,却不想他醒的这样快。
一惊之下,喉头滑动,她将那口羊奶咽了下去,脸颊瞬间通红无比。
她想抬头,却被他一手按住了脖子,另一手按住了背。
他刚刚醒来的力气并不大,她却觉得好似无法挣脱,一时间僵住了,她感受到他学着她之前的动作撬开了她的牙关,几乎是如法炮制一般……
突然毛毡门帘被拉开的声音惊醒了多娜,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他的力气刹那间用的特别大,不容她挣脱一丝一毫。
惊讶之余看向了他,才发现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眸子,口中是他猛烈起来且毫无技巧可言的攻城略地,这种被咬噬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抗拒的声音。
喻斐拉开门帘的手顿住了,单手握成了拳,将那一袋创伤药狠狠扔在了裘毯上,他没有想到一进来看到的会是这样不堪的一幕。
他也是听亲信汇报说他晕倒未醒,身边只有一个舞姬在照顾,这才过了来,打算把药扔给舞姬,私心里连带着看他一眼。
却没有想到就连受了伤竟也在做这等事情……
“想不到我的好弟弟被打昏过去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要做这等好事。”
多娜听着这冷冰冰的隐藏着怒火的声音,啥时间僵住了,就连反抗也忘记了。这声音的主人虽然从来没去过舞姬营,却并不代表她们没有听到过,毕竟那是左贤王最为信任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