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9.纳侧妃(1 / 2)首辅大人请留步首页

跪在下首的沈云初心中一惊没想到她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这刘家现在才来也不知傅玄礼心中会作何感想。

那通报的宦官应了一声,连忙又跑回去,不一会儿便将刘家人引了进来。

傅玄礼看着走在最后的刘清懿嘴角挂上笑意。他站起身,看着下面一头雾水的人们话却是对林海韵说的:“今日朕想借着侯夫人寿宴的名义宣布一件喜事,不知侯夫人可否介意?”

林海韵正担心着沈云初和沈开言哪里敢说什么话连连摇头道:“不介意,自然是不介意的。”

傅玄礼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刘清懿走上前来随后才道:“这件喜事不是朕的而是四皇子的。”说着,便微微抬了抬手。

一旁有宦官打开了明黄的圣旨,拿捏着装腔的嗓音:“临安刘氏清懿接旨。”

刘家人一齐跪下刘清懿跪在最前头面色微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贤王年已十七适婚之龄兹闻兵部尚书刘承鑫之女刘清懿钟灵毓秀秀外慧中,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刘氏与皇四子贤王实乃郎才女貌,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刘氏许配贤王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嗓音穿破层层人群,响彻在整个园中,盘旋着,久久未曾停歇。

“臣女接旨。”声音娉娉泠泠,似莺儿般婉转动人。

“谢主隆恩。”刘家人一齐道。

“谢父皇。”傅家远跪在了刘清懿身旁,行礼道。

傅玄礼笑着,又开始对二人叮嘱着些什么。

耳畔余音不绝,沈云初跪在地上,膝头和额角被早春地面浸得一片寒凉,是钻心彻骨地疼。

身侧绛紫衣袍稍稍往她这边移了移,沈云初余光瞧着,贝齿倏然紧紧咬上下唇,如鲠在喉。

他如此颖悟绝伦,各行各业无所不通,是今年科举必定的状元,更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暗卫指挥使他如此这般为了她得罪傅玄礼,又是何苦呢?

不知过了多久,上首的人纷纷落坐,傅玄礼这才看向下头二人,蹙眉道:“怎么还跪在这儿?”

话中带着的嫌意溢于言表,使得下首两人仍不敢动。

“朕今日心情好,看在贵妃的面上,便不与你们计较了,起来吧。”

“谢皇上。”两人齐声应道。

沈云初先是直起身来,只觉腰肢一阵酸痛,她僵了一僵,随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得亏她这么多年来没落下习武,不然跪了这许久,这副身子恐怕早就受不住了。

凌乱发丝垂下,干涸的暗红酒渍在脸庞和衣衫上格外醒目,额角和下半段衣裳印着鲜明的灰迹。沈云初薄唇轻抿,看向一旁坐着的傅家远,只见他身着锦衣华服,周身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俊美面庞上洋溢着尚未消散的喜色。而坐在帘布后的刘清懿更是一直微垂着头,随被帘布挡着,可却仍能隐约瞧出那温婉淡雅之美。

沈云初倏尔笑了,面上酒渍泛起些许折皱。她忍住腰上巨痛,缓缓躬身作揖:“云初给贤王殿下道喜了,您二位当真是才子佳人,般配得很。”

东风轻拂,使她本就凌乱的发丝愈发杂乱,沾着酒渍的白净面庞在乌发间若隐若现,分外凄冷。

傅家远没有应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语气平平:“多谢。”

“云初。”沈开言见她身子微晃,赶忙一把扶住她的腰,撑着她站直。

贺喜过后,沈云初没有再去看那二人,而是转向傅玄礼,声音沉稳清冷:“陛下,今日之事,实属云初之过。是云初识人不清,未曾想那季舜凌竟做出此等事情,云初甘愿领罚。”

“此事”傅玄礼还未说完,便听沈娟轻唤打断道:“皇上。”

静了一瞬,傅玄礼这才继续道:“此事你虽有错,但主要罪责还是在那说书的。把那说书的交由东厂审理,你便当是买个教训,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往后切忌轻信他人。”

沈云初再次跪下,因着疼痛的缘故行动缓慢:“谢皇上宽恕。您教训的是,云初确是时常轻信他人,以往都没在意,总想着以诚信待人。今日这事,云初一定铭记在心,时时警醒着,再不会做这轻信之事。”

“嗒”银质筷子从傅家远手中滑落,发出一声轻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沈云初那,唯有平襄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无事,手滑罢。”傅家远垂下眼睑,敛去了眸中的神色。

“嗯,”上首正中的傅玄礼点头,“起来吧。你是好孩子,往后也是要做大事的,这些可都要记牢。”

打一巴掌,再给点甜头,傅玄礼这招玩儿得炉火纯青。

按理说,起初他本就可以只责罚季舜凌,可他却先是将沈云初西平侯唯一的嫡子给打压了一番,以此来表示他公私分明,即便自己喜欢沈云初,喜欢到想让她做皇子,可犯了错,他一样是要罚的。并且,他们皇室几人同临沈家,众人事后必定巴结,他为了防止朝堂上一边倒的局势,便也顺势用这招挫了沈家的锐气。

而现下,他先是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听沈贵妃的话,又夸赞沈云初是要做大师的人,众人心中便自然警醒,虽说沈云初犯了错,可并不代表沈家失势,沈家还是原来的那个沈家。

如此一来,众人对待沈家的态度,既不会因圣上亲临而巴结谄媚,亦不会因沈云初犯错而嘲讽打压。

沈云初心中明白,傅玄礼此举远不止做给众人看那么简单。更多的,其实是为了敲打侯府不论是荣华富贵,抑或是跌入深渊,都不过是他翻手覆手间顷刻的事罢了。

沈云初暗暗吁了一口气。

也好,这般敲打一下,也能让圣上心中安定几分。

她深深地伏下身子,恭恭敬敬,甚至有几分畏惧在其中:“谨遵陛下教诲,云初定不敢忘。”

傅玄礼点了点头:“行了,你们二人赶紧下去用膳吧。”

沈开言和沈云初自是又谢了一番恩,这才走了下去。

“香芸,陪我下去更衣。”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沈云初疲惫地闭了闭眼,轻声道。

香芸眼眶微红,却不敢多言,只是从沈开言手中接过她,扶着她道:“是,奴婢这就陪您回去。”

丝竹声再次响起,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曲子,可此时听着却只觉讽刺万分。

今日可是她母亲的生辰寿宴啊。傅玄礼即便是想敲打,换个日子不行吗?偏要在这个时候给沈家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