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乱得鸡飞狗跳。
从东大门到寝宫,短短几百米路程,闻声而来的人熙熙攘攘地簇拥住了国王。
两眼通红赶来的内官大臣哽咽一声,将仆人和士兵都赶回去,“下去,都下去!”
邹礼回到房间,几分钟里早已想了不下十个脱罪的借口,揉着眼睛瑟缩缩地坐上床,“我怎么睡到外面去了?”
伊恩连忙给他拿热水暖手脚,心疼地说道:“以前也不见冕下会梦游,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出门都被冻坏了。”
摄政王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国王,忍了许久,朝着荣誉骑士道:“拿藤条来。”
邹礼触电似的抬起头。
就见奥迪斯转身离开,不过片刻,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根拇指粗的柳条过来,交给了摄政王。
国王惊骇地看着他,不知摄政王揍国王算不算谋逆,但至少他现在打不过人,一脸迷茫地道:“哥哥……?”
摄政王没有理他,“把内官都带出去。”
一群人全都出了门,荣誉骑士临走前将寝屋大门给关上。
摄政王靠近的脚步像踩在邹礼心尖上,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唇一抿,连滚带爬地跑下地,“我不是故意的!”
养在深宫的国王体质远不如摄政王,没跑两步,直接被身后伸来的手拽住了肩膀。
邹礼脚下一软,摔倒半跪在地上,小腿立即被抽中了一鞭,疼得脑袋一懵,眼泪都快掉出来,“嘶——”
邹礼拽住摄政王的衣袖,脊背紧紧绷起,慌忙躲了接下来的两鞭子,狼狈不堪地惨叫道:“温佩斯!你还真打!”
摄政王垂着眼,任凭他拽着,反手也扣住了邹礼的手臂,不让他逃脱,捏着鞭子朝他小腿上狠狠甩了三鞭。
邹礼倒抽一口冷气,紧紧咬着唇。摄政王使得狠劲,细软的柳条打得人钻心的疼,跟何况他一个细皮嫩肉的Omega,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
偏偏国王骨子里又泛起一股子劣性,摄政王打得越狠,反口在他手臂上咬下一口,骂道:“温佩斯!你这个混蛋!嘶——疼——”
摄政王停下手,呼吸微微发重,低头看着攀在身上的国王,衣袖已经被他的眼泪口水打湿了一片。
邹礼趴在他臂弯上喘息,浸着水汽的眼睛微微一转,回过神来,房间里只余下他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白。
国王精疲力尽地坐在地毯上,挨打的小腿火辣辣地疼。歪了一下头,报复性地在他手臂上再咬了一口,直到牙关发酸,这才松开嘴。
“我不是故意的……”
摄政王丢掉柳条,松开扶着他的手,说道:“晚上出门和内官报备。”
邹礼浑身虚汗,失去了凭仗,干脆软绵绵地倒在地板上休息,偏过头去,盯着墙上一大片繁复的墙饰。
摄政王皱眉道:“起来。”
没有把他打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邹礼抬眼看他,摸到地上的柳条,抓了起来,想想还是气不过,朝他虚晃一鞭。
破空而过,柳条“啪”的一声落在了摄政王掌心里,低头看着邹礼,水汽把他两片细密的睫毛都给浸润了,鼻翼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翕动,眼眶还有些红。
摄政王和他僵持片刻,松开了柳枝,随手将其折断,朝他伸出手,“起来。”
邹礼借他的力坐起身,朝着床上爬去,撩了一下裤脚,一道道交错的拇指粗的鞭痕,都已经肿了起来。
摄政王准备出门,“我会让伊恩来替你处理。”
邹礼抬头,见他离开的背影,压了一下嘴角,将人叫住,“休。”
他的嗓子还没好,又因为刚才挨打时忍不住多叫了两声,声音有气无力地发闷。
邹礼倒在床上,掩嘴轻轻咳了两声,喃喃道:“温道夫……”
摄政王将手搭上门把,“他不会回来,你的婚事我会再做决定,但外邦的贵族暂且不考虑与他们联姻。”
摄政王慢慢匀了一口气,说道:“不要擅自把你的贴身物品拿出去卖给他们,容易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