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这”
竹玉最先震惊的开口,脸上满是惊疑的表情。虽然心中无比希望自己能早日脱离奴籍,但是当真正听到之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佳人不相信的表情,定安王内心有些挣扎。去除奴籍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步骤麻烦了些,而没有拿一纸身契在手,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可是,再想起自己曾经对竹玉许下的承诺。如今若是反口,岂不是伤了佳人的心,还伤了自己的颜面?
“不用担心。”思索了片刻,定安王便轻轻握紧了竹玉的手,“此事,本王自有打算。”
一句“自有打算”,没说帮,也没说不帮。苏子钦心里暗笑,这个老狐狸真是一点儿也不肯松口。
“不知,王爷有何打算呢?”这一刻,苏子钦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对于墨白的追问,定安王心中亦然更加不悦,这人真是毫无眼色。
两个人都彼此嫌弃着,但涉及竹玉之事,的确是可大可小,毕竟竹玉的母家可是当今女皇亲自下旨满门抄斩之人,哪怕竹玉成了漏网之鱼,也不过是顶替了另一个奴籍的身份罢了。
姜黎一向知道皇权之大,可她直到遇见竹玉,才真正懂得皇权会对一个人的人生与命运产生多大的影响。
她并不觉得母皇的决策有错,身在皇位,很多抉择都只能如此。
只是,姜黎希望自己成为女皇之后,能有些不一样罢了。冥冥之中,她似乎更加懂得帝皇的责任了。
“偷天换日。”定安王答道。
还是那老一套,可这一次竹玉却不愿意了。
“王爷,若只是给竹玉换个身份,大可不必。竹玉纵使是为奴才,但至少还是自己。”
已经过了十多年,在林风馆被人喊“竹玉”多年,他有时都难以记起自己的真名,而幼时在宋府度过的无忧岁月,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不真实,渐渐地,他还以为那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若不是阁主的提醒,催促,还有那深藏在心中的怨恨。竹玉总觉得,若是再过去五年,十年,他就真的只是竹玉,而非宋晨曦了。
“奴此生不想做别人,只想做自己。”竹玉又说了一遍,语气十分坚定的强调着。
定安王看着他,这一脸的倔强像极了曾经的那个男子。
“阿淮,我就是我,才不要跟姐姐一样呢!”
那个洋溢着活力与青春的少年,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是啊!能做自己,为何要做旁人?定安王点了点头,答道:“好,那便只做你自己。”
得了这肯定的回答,苏子钦才算安下了心。
“想来,王爷必然会给竹玉一个清白之身了。”
“墨白先生如此关心下属,实在是体贴。”定安王这一问,倒是让人觉得墨白与竹玉之间关系匪浅。
而苏子钦倒也不慌,回道:“比起竹玉,在下更关心林风馆的生意,只要无人无事碍着我林风馆发财,那就是最好的!”
比起林风馆,竹玉只是个小角色罢了,还无须他特别费心。
得了定安王的答案,竹玉心中也有了明算。日后,他要做的,就是更加耐心,等到自己自由,等到自己能够掌握定安王府一切秘密的时候。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院中的花瓣,一片粉色的瓣叶飘进屋内,竹玉适时的咳嗽了一声,“咳咳。”
绣帕捂住唇边,一丝血迹流出。鲜红的血沾染了洁白的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