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在刑部大牢死了的消息倒是没引起多大的躁动,他本就是个戴罪之身,眼下死在大牢中,人们也只会想到他是愧于见人,才会自行了结。
“主子,袁清在牢中死了,用的是孙知好心送去的酒坛子自行了结的,眼下孙知被关在牢中反省了。”
“哦?莫垂文倒是挺会办事的。”赵海乔提着笔站在书案前,不知在纸上勾勒什么。听到孙知的消息才微微勾起了唇角,“莫垂文有意护着他,故意要让他在牢里反省,免了后续的事情,倒是护的好。”
田畦在下首垂着脑袋,对这些事并不上心,“他死了,那按着之前应下的事情,他的妻儿……我们该如何?”
赵海乔没回话,沾了点墨水在纸上细细地画了一笔,欣赏着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他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还颇为满意地举起给田畦看了一眼。“看看,本殿这个如何?”
他这放出来也不过片刻的样子,几乎是晃了一会便拿了回去。但田畦还是看清楚了,那日他也跟着去了,自然知道画上那人是谁。
一袭藏青色的衣服,头发利落地束起,秋风吹落的树叶调皮地落在她身上,看模样田畦便知道这就是上次在平城一见的宫沐秋。赵海乔的手法确实好,虽未有一颦一笑,却依旧能认出这便是宫沐秋。
但是,赵海乔并没有勾勒五官……
“主子画的很是传神,而且……属下一个粗人,恕属下笨拙。”
田畦抿着唇,想着刚刚那副画上的人,便是站在秋风中,依旧能看出一副决然的样子来。至于为什么没有五官,他想,大抵是因为赵海乔不愿意面对。
赵海乔耷拉着嘴角,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划过画上这人,沉默了半晌才毅然收回自己的手。
“安置好。另外,雁门关那边可有消息了?”
田畦刚要回答,便从外悄然进了一人,将信递给了赵海乔。赵海乔将信仔细看了一遍,皱起眉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重新看了一遍,随后将信一把甩在桌子上。
“她回来了?!你们竟然被她耍的团团转?!”
看着桌子上的信,赵海乔抿着唇脸色僵硬了一会,却又自己敛了思绪,将信拿起在火上点着了。
眸间还闪着火光,如同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一般,跪在下首的两人都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从平城见了一面宫沐秋之后,他便一直这样脸色阴晴不定,有时又给你好脸色,有时却又冷着脸,一副看不透的样子。
“找到她!务必在京城找到她!”他抿着唇,语气冷硬地像是要将这两人钉在原地一般。
等两人还未回话呢,赵海乔又突然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听风楼那边情况如何?刑部还未有消息传来?”
“回主子,未有消息传来,不过宋大人府上出了几个家丁,看样子像是去刑部大牢方向的。”
“嗯……该有消息了。你们下去吧。”
田畦和影前脚刚离开,赵海乔也不闲着,转身就离开了东宫,去了一趟皇后的宫殿。
这边已经有了动作,那边赵逸轩才收到消息。
听到孙知在大牢中反省几日,赵逸轩的脸色也跟着暗了暗。孙知是个聪明人,这次误打误撞送了袁清自杀的机会,往大了说这便是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往小了说袁清到底也是个要被斩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