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府城出了件棘手的大事,迟奕处理了好些天,早出晚归,事情才处理妥当。
这日下衙便早了些。
刚穿过一个回廊,一个不明物体就向他丢来。
迟奕目光一厉,抬手抓了个正着。
身边的人也迅速警戒起来。
迟奕微微抬手,示意他们推开,摊开手掌,赫然是一枚石子。
他微微抬头,看向墙头冒出来的小脑袋。
那姑娘笑盈盈的:“摄政王殿下,不知今日可有空了?民女有些话想同殿下说。”
迟奕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叫人看不懂他的思绪。
一刻钟后,凉亭下,云迢坐在他对面,隔着一方石桌,两两相望。
迟奕慢条斯理的倒着茶:“说。”
云迢瞥了眼那澄透的茶汤,脑海中却不知为何想起,叶戾那个坏家伙,只喝白开,别的是一点不碰的。
“民女也没犯事,也没冒犯殿下,为何殿下要把我抓入府中?若无它事,民女是否能离开这里?”
迟奕听着这话,眉头就慢慢蹙起。
他两指捻着那小巧茶杯,却没有喝的意思。
“本王听闻你孤身一人,生活拮据,只得依靠卖艺维生。如今在王府中,吃喝不愁,岂不正好?”
云迢:……
好是好,可惜毫无缘由的好,总是让人放不下心的。
这可是摄政王,心智手段拔尖的那一类,哪怕她是神祇,也得打死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好是好。只是……”云迢抬眸,那双猫眼故作无辜:“殿下还没告诉民女原因。”
“没有原因。”迟奕将茶水一饮而尽。
起身便走,风送来他的声音:“本王常常思绪不宁,有空便过来为本王弹两曲琵琶。”
云迢登时傻眼了。
弹琵琶?
她会弹个鬼啊!
这怕不是为难本尊。
云迢磨了磨牙,气呼呼的回去了。
不过转头便有了个好消息,摄政王府不再限制她的进出。
当日,云迢便带着两个婢子出了王府大门。
她前脚出了大门,后脚消息就被送到了迟奕案头。
他正站在桌前,写着大字,闻言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不动如山:“她银子可带够了?”
那影子愣了一下:“这……这属下倒是没注意。”
“去账房支一千两送去。”他随口吩咐。
影子目露惊骇,仿佛见了鬼,却不敢露出分毫:“……是。”
影子一走,陆丞就直接跳脚:“老大,你莫不是傻了吧,干嘛对她那么好。她可没那么简单,是三皇子那蠢玩意儿的暗卫,谁知道到你身边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摄政王府里的人,自然得查明底细,所以云迢来到的第二日,底细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迟奕微微蹙眉,嫌他聒噪。
“闭嘴!”
陆丞很受伤,他可是为老大好,居然还遭了嫌弃,但还是老实的放小了声音:“老大,那你总得告诉我们,你是怎么个打算吧?”
迟奕动作微顿,又转动着手腕,行云流水般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搁在一旁。
眼前就浮现出小姑娘那双灵动的猫瞳。
他微微勾唇:“没什么打算,只是想养着罢了。”
想、想养着?
陆丞嘴角抽了抽,紧接着又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呼:“老大,你居然笑了!我都多少年没见你笑过了!”
迟奕嘴角光速垂下。
嫌弃不已,言简意赅:“来人,把他丢出去。”
烦死了!
陆丞鬼哭狼嚎被丢出去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迟奕却没有心情继续写字。
他独自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