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本是一个光明正大、不屑算计的人。
师父教会了她为人要正派,可当前世的她被驱逐出师门、流落俗世后,以一片良善正义的心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吃不尽的苦头。
从那时起,桑郁卿才明白,原来人活得自私和卑鄙一点,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而眼下,她不仅想要活下来、还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鬼王的眼底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脸上阴森的笑意却是愈发浓烈了。他甩剑将白骷髅丢至一旁,无暇再理会这个给自己找来麻烦的亡灵。
“很好、你很好!呵呵哈哈哈……”鬼王低喃了几句,便张狂地大笑起来。他果真如同传闻一样,阴晴不定,难以琢磨。
“你知道我从你身上看出了什么吗?”
他并不急着将刺穿他胸口的藤枝利刃拔出,反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俨然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
桑郁卿镇静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幽冥鬼王的眼里,说不定只能看见鬼怪。”
“你在逃避,你害怕!”鬼王阴狞一笑,这才慢条斯理地挥剑,将青藤穿破他身躯的这一枝节砍下。
空洞的胸口没有鲜血,更没有心脏在跳动。对于鬼王来说,这并不是致命伤,有可能连伤都算不上。
他在这充斥着鬼哭哀鸣的荒野之上嘹亮地诉说着:“你本不应该在这儿,是复仇的信念驱使着你向前。你看似平庸,却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可笑云衍成天摆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模样,殊不知自己的徒弟内心有多阴暗。”
“啧啧!”鬼王摇头,“你还想杀人,还想抢夺原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你这么阴险不堪,你师父知道吗?”
师父知道吗?
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会亲手杀了她这个徒弟也说不定。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桑郁卿感觉自己的心被揪得生疼,面上还是得笑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脆弱暴露给一个妖魔鬼怪!
桑郁卿道:“我自黑暗而来,为复仇而生,有何不对?你尝过失去一切的痛苦吗?”
“痛苦?”鬼王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
笑声随着夜风传出很远的距离,令那些倒在地上的亡灵很快便止住了鬼嚎,瑟缩成一团,心生恐惧。
鬼王咬牙切齿道:“正是因为失去过所有,才能站在这儿,才能见到仇人的徒弟就站在本尊的面前!”
“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桑郁卿话音刚落,背后便蹿出了无数条青藤枝蔓,气势汹汹地朝着他袭去。
坚韧有力的青藤将他的身躯四肢缠得死死,可鬼王却连动都未动一下,只是站在原地阴阳怪气地嘲讽:“你只有这点能耐吗?”
桑郁卿微微摇头:“当然不是。”
她将飞桑剑收回,双手五指在空气中微拢又舒开,一团魔气自她的手心熏熏而出,看得鬼王一时间瞠目结舌。
“魔气……你是魔?!”
“嘘。”桑郁卿用看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看似慈爱实则冷漠。“我虽然不是魔,但是我灵根全无,身躯却洗髓濯净。莫说灵气魔气,就算是你身上的鬼气也能吸纳一二。”
这样的人,俗称器皿。美妙e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