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叔父身边有一个谋士,叫做弥德超,有一个护卫,叫做高琼……”
孙林话音刚落,赵光义脸色就唰一下白了。
然后,又是涨红了脸。
他甚至有几秒钟的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幸好他脸皮天生黑,不怎么看得出来。
他迅速控制住了情绪,也控制住体内滔天的杀意。
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然后微笑道:“哦?高琼刚才不就在外头候着?至于弥德超,只是曾经同殿为臣罢了!好歹曾经是枢密院高级官员,怎么能是我的手下谋士。”
孙林笑道:“不过的确有一人自称高琼,与这个弥德超一起被洞庭湖湖匪抓住了,要我看在叔父您的面子上,救他们一救。”
“所以,你是救与没救?”赵光义不动声色,身子前倾。
“当然是救了,就算他们是胡乱跟叔父攀关系,我也要救啊!所以跟湖匪支付了五万贯的赎金。”
赵光义装作没听到这五万贯赎金,“那这两人现在何处?”
“啊!说起这个倒是可惜!”
孙林一拍大腿,“这两人救回来之后,或许是太饿了,居然吃生鱼,结果得了伤寒病,不几日便死了。我怕这伤寒病会传染,所以就将尸体扔进了洞庭湖。真是罪过啊!”
赵光义装作听的津津有味,也露出叹息,“好端端的两人,就这么死了。那自称高琼的倒是不论,这弥德超好歹也曾经是对朝堂有功之人,死的这么不安生,哎!”
“叔父,这自称高琼的不论,弥德超总是你认识的人吧?这五万贯赎金?”
“哦,正好有五万贯的金银,便先借了与你。”
赵光义笑意吟吟地将孙林送了出来。
孙林满载而归。
叔侄俱欢。
晋王府中。
程德玄也是抓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皇子会轻易放过这个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果是他们这一方,肯定会立马将弥德超与高琼押送回开封,然后发起猛烈的袭击。
“或许,是皇子羽翼未丰,不敢冒险吧!却不料突然出了辽国国书这档子事情,让他两难。失去了陡然发难的时机,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先封燕王,然后北上出使。”
程德玄的推测或许是最接近真相的了。
“所以,皇子才来讨五万贯,这才能一消心中憋屈。”
赵光义拊掌大笑,“正因如此,我才大方给他五万贯!”
旁边有人拍马,“这五万贯也真是值得!”
不过赵光义随后又是一声叹息,“这或许就是天意,损有余补不足。痛失高琼,痛失弥德超,此乃平生未有的大恨啊!”
他环顾四周,沉声道:“尔等要好好尽心尽力,我不仿效曹阿瞒哭郭奉孝,却也要你们知道,此番真是伤筋动骨。”
就连程德玄也露出了愧色。
细算算,折了魏咸信、贾琰、屈广恒、李怀忠、李符,这次又折了弥德超跟高琼,的确是太伤士气。
魏咸信与高琼乃是高手,尤其是高琼,有万夫不当之勇。
贾琰、屈广恒、李符作为文官中得心应手之辈。
李怀忠作为军中援应。
还有弥德超,先前官阶较高,这是程德玄等人无法比拟的。
程德玄固然谋略超过弥德超,但是却是个吏员,无法在朝堂上出力。
这时有人来报,皇子使人送来一辆马车。
等到将马车中的东西抬进来。
果然是弥德超与高琼的尸体。
赵光义一声叹息,“燕王也是信人,今日起,足够资格能成我一世之敌,再不可等闲视之。”
“不错,怪不得曹翰这等有主意之人,也会选择归附。”
“只是,这次皇子前往幽州,只怕是回不来了。”
赵光义脸上露出阴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侄儿被扣在契丹成为人质,这辈子也休想再回来。
……
当晚。
赵德昭府上。
虽然还没有正式进行仪式流程,但并不妨碍王氏带人换了牌匾。
燕王府。
只是这燕王府寒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