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谈话没能继续下去。吴行云刚要说话,大厅的门被推开,周毅和宋如晦一起走了出来。
“得了,别送了。”
周毅和宋如晦摆摆手,笑着说,“让你这一把年纪的送我,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算了,算了……回去吧。”
“你这嘴上实在是不饶人。”
宋如晦笑着摇了摇头,看看一旁的吴行云,“行云,替我送送他们。等会安排一辆车,把这周小子和这位曹先生送走。”
“是。”吴行云点头应命。
“等会你上来的时候,把小唐找来,我有话和他说。”
“是。”
交代了这些事情,宋如晦向周毅摆摆手,“走吧,走吧……明天早上,景观河边见?”
“应该能行吧……”周毅想了想,“到时候看吧,这几天事情不少,未必有空。”
“好。”宋如晦摆摆手,一旁的吴行云伸手一请,在前带着两人走下了二楼。
穿廊过院,吴行云给周毅和曹愚鲁安排了司机和汽车,而后便告辞离开。
看着吴行云离去的背影,周毅有点不大明白:“这位吴小哥儿这是怎么了,挺怪啊……”
“嘿嘿。”曹愚鲁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啧……”看着曹愚鲁这个微笑,周毅就觉得有点头疼。他露出这种笑容,那就意味着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据从前的经验来看,还多半是难以处理的事情。
当着宋家的司机,有些话周毅也不方便说,只能暂时压下。
吴行云指派的司机技术不错,没用太久,便把二人送到了地方。
下了车,周毅扫了身旁的曹愚鲁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倒也没怎么。”曹愚鲁挠了挠头,“就是跟那个吴行云聊了聊天,也没别的。”
“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周毅看着曹愚鲁,“到底怎么回事,说。”
曹愚鲁也没再犹豫,把他和吴行云之间的对话向周毅复述了一遍。
说完这些,曹愚鲁挠了挠头,“我们俩都看的出来,对方是个什么成色。一换眼神,各自揣着什么心思也都能明白个差不多。”
“这个吴行云吧……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手里沾过血,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没说。后来既然说到了生死胜负什么的,我就跟他把这话说明白了。”
说到这,曹愚鲁看看周毅,忙道:“爷们儿,你放心,就算他真是个该被收拾掉的渣滓,你觉得不方便动他,我也不会动他。”
理顺明白了其中的事情,周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这种人凑在一起,你能大概说出个什么话来,我大概清楚,也能理解。不过啊……这事儿没有这个必要。”
扫了曹愚鲁一眼,周毅道:“即便你觉得该干掉他,也没必要当面跟他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他到底干过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如果说他真的不是该被干掉的那一类人,你今天说的这话倒是让他觉得受到了威胁,日后难免有些冲突。”
“爷们儿,您说的对,是该这么办。”
曹愚鲁连连点头,而后问道:“那这事儿……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周毅看了曹愚鲁一眼,“反正以后大概没什么太深的关系,能怎么样?你想查一查他的话,可以查一查。如果真的是那种该杀该死的,那就以后再说。”
“行,行。”曹愚鲁点点头,低声道:“我太冒失了。”
“这事儿不怪你。”
周毅摇了摇头,双眼扫量着大街上的一双双大白腿,低声道:“你从小学的就是这个规矩,这么多年,也一直践行的是这个规矩,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周毅挠了挠头,道:“明天早上吃什么?这会超市还没关门,咱还能去买点。”
“都行,都行。”曹愚鲁笑呵呵的,连声说着。
曹愚鲁当面跟吴行云说出了自己针对他的杀意,这种事情放在寻常人眼里根本无法理解:别人该不该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但曹愚鲁从小接受的,就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欠债还钱,恩仇必报”这样一个简单的近乎苍白的规则,这就是他做事的标杆所在。
曹愚鲁的成长,也和寻常人全然不同。从他懂事开始,接受的就是基于这个简单规则的一整套逻辑和行事手段。
杀人者死。
杀害了不该死的无辜者的人,在曹愚鲁眼中就是该杀的人。即便和他没有关系,但只要条件允许,他就会出手做事。
在现代的法律下,曹愚鲁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古时“任侠”“游侠”,依从的正是曹愚鲁这样的行事标准。
而在古时,曹愚鲁这一类人又有一个专门的称呼。
墨侠。
出身墨家,行任侠之事,又遵墨家规矩的,便称之为“墨侠”。
“任侠”“游侠”之中,还有盗匪一类的人物,行事也未必都光明磊落,仰俯无愧。但“墨侠”因为出身墨家,受墨家规矩管制,行事就和那些“任侠游侠”有极大的不同。
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只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一点了。听书包in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