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贞抱着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诸葛离诚惶诚恐,连连作揖,第一万次向她道歉,“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沈寒贞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冲他摇了摇头。她见他还是一副歉意满满的神情,便出言安慰道,“没关系。你不是有意的,我不怪你。”
话虽这么说,可直到现在,诸葛离一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都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浓浓的尴尬。
简单来说,在不久以前,他把沈寒贞推进了水里。
虽然,他发誓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本来,在陆临川第一次来寻他的时候,诸葛离便和陆临川商量着定下了一个方案,把河滩边上作为汇合的地方,又叫他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后藏下了一只小船,以作逃生的备用后路,
没想到,在最后这船还真派上了用处。
由于事发突然,诸葛离来不及再一字一句地细细解释,只好临时叫大家看准方向跳下去。
他见寒贞仍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似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事情紧急,便出手推了她一把。
没想到,这一推的力道和方向都没掌握好,倒叫寒贞一头栽进了河里。
按诸葛离的话来说,接下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一场噩梦。
场面一度十分的混乱不堪,在这种情况下,人人都尖叫着,怒吼着,互相攻击,互相叫骂。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切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沈寒贞被陆临川捞了上来,为此,他还付出了后背中了一箭的代价。
诸葛离一边跳脚一边骂,把一艘小船开的风驰电掣,总算是逃离了沿路的追捕。
在用一块干布擦干头发之后,沈寒贞终于不再冷的直发抖了。
她坐在船舱里,裹着毯子喝了一口热茶,又揉了揉鼻子,“诸葛师兄,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她也不等诸葛离回答,边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姜沉乌已经在咫尺天涯之上蒙上了幻术,一副笃定我们逃不出来的样子。之前,我们也明明白白地见到解咒器物失效了。是不是?”
“可是,一到了水上,解咒器物竟又重新开始发挥效力,指引我们从正确的路线逃走了,这是什么缘故?”
诸葛离逮到一个机会来赎罪,赶紧说开了,“幻术幻术,叫这个名字,自然是用来屏蔽人的感官与心神的。它叫人自认为是跟着罗盘走了,其实每一步踏出的时候,都是有细小的偏差的。罗盘自然会根据这点偏差,重新导向,指针才会摇摆不定。”
“而水则不一样了。水是自成一派,奔流不息的东西,既没有感官,也不会受蒙蔽,自然不会受到幻术的干扰。我看这山上河网密布,料想总有水流出山,因而决定乘船逃生。却没想到正误打误撞,破解了幻术,一旦乘船浮于水上,河道便已经是固定的了,罗盘便又重新生效了。”
寒贞听完了他这解释,才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在心里仔细地审核了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详地发现再说下去就要拉他进系统了,当即准备顾左右而言他。
正巧,穆灵皋在船舱门口探出个脑袋来,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冲她招手。寒贞便假装出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的样子,不声不响地往船舱外走去。
她刚出船舱,一阵晚风便扑面而来了。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太阳在天边将落未落,染出一片火烧似的云霞。穆灵皋正斜倚在船舷上,吹奏着一管不知名的乐器,发出不甚悦耳的噗噜噗噜声。
“你还会吹这个?” 寒贞走近了一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