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 猎杀了不少低等级丧尸, 空间里还剩了些一级晶核, 裴然想着中心区租房子应该不便宜,就全部兑换成了贡献点, 大概一千多。
房源掌握在基地手中,相应的也会有类似房产中介的存在, 他们大多都是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但因为吃着公家饭, 看起来还算体面,裴然到接待台询问了一下,很快就有专人来负责了。
“面四楼刚好有空房间, 价格一样,都是三百贡献点一个月, 水电另算, 住的话要一次性付清三个月的房租。”
接待的人是一个中年大妈, 看起来有些冷漠,说话也隐隐带着扎人的感觉,裴然去四楼的空房看了看,发现有些像旅馆住房,一室一卫,说不宽敞。
裴然问:“还有别的房间吗?”
大妈微微侧身, 腰间成串的钥匙哗啦作响,她耷拉着眼皮,嗓门有些粗, 像抽惯了烟的,身带着经年沉淀的烟味:“不用看,都是一样的大小,都这年头了,还想住个大别墅吗。”
裴然不跟她吵,毕竟大妈这种生物在他记忆中相当可怕,他偏头看向曲砚,发现对方从头到尾一直像空气一样静默不语,只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出声询问道:“这间行不行?行的话我就租下来。”
曲砚点头,反正裴然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反对过。
二人下楼付清费用,又办了手续,简单吃了点东西,兜兜转转就过去了大半天。
房间很干净,没有落灰,有配套的被褥,看的出来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过,裴然风餐露宿了几个月,看见室内那张大床,终于感觉自己活出了一个人样,躺在面就不愿意动弹了。
曲砚坐在一旁的沙发,用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裴然在床打滚,昏黄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在屋内投射了一道光柱,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曲砚头顶,他微微眯眼,发丝尖梢倾泻了一丝阳光,然后顺着滑落在睫毛,苍白的皮肤多了种玉质的温润,但看起来依旧冷的让人难靠近。
尘埃在这样的光线下无处藏身。
裴然躺在床,舒服的不想起来,他望着天花板,抠了抠床单,想起卡里的贡献点只剩一百不到,不着痕迹叹了口气:“没晶核了。”
之前出去杀丧尸是迫不得已,现在空间有吃有喝,房子也有了,谁还愿意出去。
他翻了个身,侧脸看着曲砚,半条胳膊垂在床边,对他勾了勾手,笑着问道:“你养我好不好。”
曲砚还没回答,系统就响了起来:【叮,不可以哟。】
裴然无声捂脸,快烦死它了:“我又没问你,瞎搭什么腔。”
正暴躁的时候,他怀间忽的一沉,下巴触碰到一片细腻微凉的皮肤,曲砚不知何时趴在了他怀里,认真道:“好,我养你。”
尽管裴然早猜到他会这么回答,但还是很高兴,手掌顺着曲砚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在他尾椎骨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自言自语的道:“哎,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现在最大的梦想也还是混吃等死。”
曲砚被他撩的有些痒,却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动作,而是将身躯微微下滑,让裴然的手完全探进自己的衣服里,或许这代表着亲密,或许是缺乏安全感,没来由的,他很喜欢这种身体接触。
曲砚温驯的外表下满是尖刺,但如果有必要,他可以软的像一滩水,因为他的主动,这个单纯的安抚动作不自觉就有些变了味。裴然陡然想起原著里,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曲砚未来将会成为南方基地的掌权人,不过自己面前这个半大少年,怎么看都不太像。
“你眯会儿,我去冲个澡。”
裴然对于男人之间的事还是不怎么开窍,他见裤腿有些许泥泞,拿了套干净衣服准备进去冲澡,于是室内逐渐升高的暧昧温度顿时又降了下来。
曲砚望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身影,第一次觉得男人太傻了也不是好事,他五指贯穿发间,将过长的刘海向缓缓梳拢,分明的眉眼少了遮挡,目光也多了股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笑一声,从床起身,拧开浴室门,直接挤进了那个过于逼仄的环境,彼时裴然刚刚冲洗完头发,看见他不由得愣了愣:“怎么了?”
水花四溅,曲砚身薄薄的衣服很快被打湿,紧紧贴在身,透明的水珠顺着他苍白的侧脸下落,最后顺着精致纤细的锁骨滚落进衣襟,衬着他神色淡淡的脸,莫名冰凉,也带着些许惑人。
裴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你要洗?我让给你。”
说着就要离开,曲砚却直接拉住了他,身形一倾压着他靠在了浴室的瓷砖墙壁,水流哗啦啦的落下,雾气弥漫,二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
空气静默了片刻。
裴然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莫名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曲砚深深看着他,将湿漉漉的头发尽数捋去,仰头亲了亲裴然,第一个吻落在他的唇,第二个吻落在他的喉结,第三个吻落在他的胸膛,然后顺着往下,曲砚跪在了地……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当他们困在那个狭小的地下仓库时,在卫生间,曲砚也曾麻木的在他面前下跪,顶着鲜血淋漓的脸,做着卑微到尘埃的事。
下意识的,裴然不想让他继续下去,伸手把他从地拉了起来:“别这样。”
曲砚浅色的唇此时颜色渐深,是一种糜丽的红,他微微皱眉,指尖攥住了裴然的双臂,神情偏执,迷茫的轻声道:“为什么……”
“不是喜欢我吗……”
“为什么不碰我……”
都已经跪到地,这样也不行吗?
这种事在曲砚看来,很恶心。他幼年的时候,看着那个当妓\/女的母亲与客人调情缠绵,周遭充斥着烟味,欢愉的叫喊声像是一只糜烂的手,掌心紧攥着堕落放\/荡。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死。
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
她会把自己的儿子卖出一个高昂的价格,毕竟清秀干净的少年对于客人永远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幸好她死了。
曲砚缠紧了裴然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仿佛能看透人心:“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但是你说过,你喜欢我……”
他抵住了裴然某处,然后身形缓缓下滑,膝盖与地面再次相触,抬头望着他:“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知道吗?”
只有裴然,才不会让他感到恶心。
尽管两个人已经足够亲密,但曲砚犹觉不够,他的占有欲比骨血交融更深,比吞吃入腹更烈,欲\/望像无尽的深渊,永远都难填补。
“不用这样。”
裴然见状终于从“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个复杂的问题中抽身,他再次把曲砚拉起来,反手关掉花洒,抱着清瘦的少年走出浴室,倾身倒在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