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鱼夕伤好了以后,她便有了嗜酒的习惯,每天一到夜里,无论是下雨还是好天气,她总要爬上裴府最高的屋顶,自己几人独饮。若是下雨,她会顶上一把伞,有时嫌麻烦,干脆穿一件蓑衣,戴一顶笠帽,其他的,仍由雨水打湿,等喝的差不多了,再让下人备水洗个热水澡。
尽管只是蓑衣笠帽,她那飒爽的英姿也无法被掩盖。
今日天气不错,有弯月挂与东山之上。
鱼夕提起酒罐猛地喝了一口,然后眺望远处,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她慢悠悠地,拿起一块屋顶的瓦片,把玩着,不知什么时候,瓦片在她手里碎成了几块,毫无声音。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鱼夕闭眼,拿起瓦片随手一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但躲在暗处偷窥的人发现时,他的脖子已经喷洒出鲜血,倒下死绝。
那人的同伙见状,立刻起身逃走,却被鱼夕碰过来的瓦片划破了手臂。
“告诉你们主子,想多活几天就别来招惹我。”鱼夕淡淡说到,把酒罐里的酒一饮而尽。
兴致被破坏了,酒也喝完了,鱼夕起身,漫无目的地在洛州的屋顶飞跃着,散散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笑了。
是因为宋钦书吗?
不全是。
更多的是因为她自己。
她发现自己终究是变了,为了区区感情,居然变得如此不堪,居然为了报仇,选择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喜欢。
这样的她,真让人厌恶。
可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否则,按照宋钦书的脾气,她这辈子只会用不见天日,变成他的禁脔。
那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所以,裴准啊,只要是你还有裴家想要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给你们,我一定会让你们过得平安快乐。
这是我鱼夕欠你们的。
不知不觉,鱼夕已经逛完了大半个洛州。
累了,她停在了玫园。
这是她的人所在的聚点,洛州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园子,也是裴家的一个闲置地方。
“老大。”一路走进去,都有人在跟鱼夕打招呼,她点头示意,并没有想以前那般热情。
“老大这是成了亲后更加稳重了,看起来也更加漂亮了,多了一股韵味。”鱼夕的这些朋友,想着什么就说什么,一向不会掩盖,因为他们知道,鱼夕不会因为这些事生他们的气。
成了亲后,鱼夕把以前的高马尾换成了妇人髻,但额头旁的那两撮头发没有变化,还是保留原来的样子。
可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璀璨的心,美丽而绚烂,照得人心暖暖的。现在的她,不如以前爱笑了,但是那些朋友们打趣、开玩笑的时候,她还是会应景地笑笑,没有以前么么耀眼,更多的是沉静,宛如秋水般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