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闻言,拼命地摇首,口中一直念叨着,“这不可能,绝不,绝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而郎四平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身体不断地后退,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向郎夫人的眸中满是震恐之色,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是你,你这毒妇……”
薇儿连忙起身跪在他膝下,梨花带雨地哭诉着,“大人,妾身绝不敢背叛您啊,这孩子真的是大人的,啊”
被郎四平推倒在地,薇儿痛苦地捂着肚子,眸中尽是决绝的神色,方才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人,而今竟这般对自己。可她还是不死心地扯着郎四平的裤脚,奋力地往上抓,“大人,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郎夫人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二人,一字一顿道,“一朝为焦家,一世无二心,大人好自为之。”说完,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略显呆滞的南宫锦玉,便甩袖离开。
苏桂听到楼上的喧闹声,不禁提着裙摆走了上来,见着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下半身浸透了血的薇儿,连忙教庆余去请大夫。
郎四平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看也未看薇儿一眼,自顾自地往门外挪脚。好一个焦家,好一个焦娥,你们既这般对我,我又何必顾及你们。
天字腊梅包间内。
“可都归置好了?”锦瑟摆弄着花枝,头虽未抬,却也知来人便是南宫锦玉。
南宫锦玉坐下,将素碧倒满的水杯紧握在手中,“我不知这般做,是对还是错。”
锦瑟将手中的水一点一滴地洒向花枝,“是对是错,现在可还难下定论。”
“你与这香满楼究竟是何关系,他们为何这般便宜行事?”
“皇姐既将郎夫人带到此处,便要做好被质疑的打算。”锦瑟说到这顿了顿,抬眸看向南宫锦玉笑道,“皇姐只需知晓,锦瑟不会借此针对皇姐便是了。”
南宫锦玉闻言深深地看着锦瑟,她知道,无论心计,还是心胸,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南宫锦瑟。
南宫锦玉走后不久,苏桂便领着庆余前来拜见。
“草民庆余见过公主。”
锦瑟招呼着他起身,看着他虽着布衣,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便心生赞许,“苏桂姑姑道你机灵聪警,当下看来,确是不错。”说着,便瞧见了他脸上挂出的一道血印,虽未说什么,却是记在了心里,“你与江奎,一个宫外一个宫内,彼此相照应,确有益处。”
“承蒙公主与掌柜抬爱,草民定当全心为公主,为香满楼。”
锦瑟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苏桂正色道,“今日是我将此事引到香满楼,参与者是我,并非香满楼。姑姑一定要记得,江湖之事也好,朝廷之事也罢,香满楼在内如何都是自己的事,可在外,绝不受人指使,掺和事生事端。”
“公主放宽心,包间与包间之间的耳室无外人得知,只为自己人所用。”
“龙盘镖局的人近日可还光顾?”
苏桂浅笑,“托公主的面儿,龙盘的人三四日便来帮衬一次,也正因此,香满楼开张已有数日,倒无人敢来惹麻烦。”
“即便如此,所有市贾送来的食材都要看顾一遍,小心谨慎是为上上策。”
有龙盘镖局相助,虽不怕面上寻麻烦之人,却是怕其余酒楼眼尖香满楼生意红火,使些下流的手段。明箭易挡,暗箭难防,还是小心谨慎最为妥当。
锦瑟为南宫锦玉侍嫁的第三日还算安生郎四平与郎夫人分庭抗礼,郎煊因此事急得焦头烂额,南宫锦玉依旧规矩地请着早晚安,也算是整个郎府唯一清醒的主子,后院的人没个主子招呼,便以她马首是瞻起来。
唯一教锦瑟不安生的,便是翌日的寒食节。
不似民间踏青扫墓这般正色,东来皇城从不对寒食节大张旗鼓地操办。皇祖母在世时,还会往安国寺祭奠,此番宫中除却一整日禁烟火,便是皇家子嗣、贵族子弟以秋千、蹴鞠为戏。
而教锦瑟不安的,便是这蹴鞠。每年的第一名都会向那人求个恩典,只要在座超过一半的人觉得合理而不失分寸,那人便会准予。去年寒食节,就有人以此打她的主意,若非那人与焦氏皆不愿,怕真的要随了此人的意。
说起这个,倒并非是锦瑟多惹人在意,实属皇城无一皇子,但凡有点权势的人,鲜少有不对那人的皇位垂涎欲滴的。而既得皇女,坐实了驸马爷的身份,与旁人谋皮也算是加了副头衔。
那所求应之人,与其他门户相较而言不过是个“寒酸”的,想来是觉得自己也不过茕茕一人,好求易得,才向那人求了赐婚的这道旨意。却没成想,那人并未允旨。
而今想来,许是在那之前,那人便将自己记在了心里,想着哪日有了用处,便取了来弥补空缺。安王,怕便是那个空缺。
锦瑟随南宫锦玉归省正值辰时,那人还在上早朝,焦氏则在栖梧宫笑脸盈盈地招呼她们二人。见到锦瑟完好无恙,眸中不免露出几分疑惑与诧异,却还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看着南宫锦玉道,“玉儿,瑟儿能这般为你,是你之福。”
南宫锦玉闻言转眸看了锦瑟一眼,见着她也正如焦氏一般,看着自己浅笑,面上不禁有些不自然,转即便跟着焦氏道,“确是,有九皇妹如此,是我之福。”
焦氏朝南宫锦玉伸出戴着护指的手,“玉儿,来教母后好好瞧瞧,可是哪里变了?”
南宫锦玉仅是看了一眼,却未曾理会,微微欠了欠身,“玉儿既已嫁为人妇,心性总也是会变的,母后……”
“母后瞧着你可是瘦了?”520520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