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听闻锦瑟突然开口唤他,北辰逸轩轻声应了句,等着锦瑟继续开口。
锦瑟微微垂眸,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缓缓地轻声道,“有件事锦瑟还是想要殿下明白。”
北辰逸轩顿了下脚步,微微蹙了下眉头,虽说对于锦瑟接下来的话早便做好了准备,可这般等着锦瑟开口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锦瑟也跟着停下脚步,抬眸看向站在其身侧的北辰逸轩,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我兴许活不过四年。”
北辰逸轩想到锦瑟许会质问他为何不与她商议便兀自递信给东来说要娶她,也许会径直开口拒绝他,甚至有可能告诉他非华年不嫁,却绝没有想到锦瑟会口出此言。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全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又听得锦瑟轻声问道,“如此,殿下还要娶我吗?”
北辰逸轩盯着锦瑟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给锦瑟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柔声道,“你既这般说了,便是不抗拒与我成亲。既是如此,我自要娶你。”
锦瑟没有想到北辰逸轩会这般应话,疲惫地点了点头,撇过脸垂着首继续向前走,北辰逸轩却突然扯住她的手臂,没等锦瑟反应便拦腰将她抱起来。
“不管是何原因,我都不会看着你离开。你若当真活不过四年,我便将我的命补给你。”
锦瑟本想挣扎着自北辰逸轩的怀中下来,奈何北辰逸轩抱得愈发用力,她也无力反抗,只好任由着他去。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心跳滞缓了良久。
北辰逸轩却没有丝毫不适,垂眸看着锦瑟拘束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手臂,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我而今过来,一是为了当面和你解释结亲一事,二是纯粹想见你。”
见锦瑟面无表情地闷头嗯了一声,却没有应话,北辰逸轩倒也不着急,垂眸看着锦瑟继续道,“伍常而今就在香满楼等着,日后出门,你便无需这般担惊受怕了。”
听闻北辰逸轩提及伍常,锦瑟的面上稍稍露出些许神情来,却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锦瑟这边沉默了半晌,华年那处亦是。
“王爷,您等等柔儿。”
回凌府的路上,华年自始至终都端坐在马车上,任她如何说,都是一句话也不讲。现下到了凌府,也只顾着径自往府中走,全然不管因着落了水有些虚脱的她。
凌雪柔一边说着,一边扯着粘在一处裙摆,拂着脸颊两边凌乱的头发。她知道自己而今狼狈极了,可既是如此,只要能将锦瑟自华年的身边推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都值了。
凌丰维此时正坐在书案前,满意地看着明日一早上朝准备上书的折子,想着这折子定然会教焦全拌个大跟头,脸上便有止不住的笑意。
正这般念想着,门却突然被打了开,还未来得及发火,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华年,连忙住了口,堆起一脸的笑意,“王爷来得正巧,臣的奏本将将……”
话还未说完,便瞧见了紧随华年之后全身湿漉的凌雪柔,注意到华年难堪的脸色和同样湿漉的衣裳,不由地住了口。
凌雪柔一进书房,便虚虚地朝凌丰维行了个礼,掩唇干咳了两声,看着凌丰维小声地唤了句,“父亲。”
凌丰维正要站起身,可见着负手站在一旁的华年没有讲话,便给站在一旁侍候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带小姐去换身衣裳,这般成什么样子。”
婢女应了声,朝华年欠身行了礼,走到凌雪柔面前,微微颔首道,“小姐,奴婢陪您过去。”
凌雪柔点了点头,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华年一眼,见着华年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住了口,跟着婢女离开了书房。
待凌雪柔离开,华年这才有道一旁的座椅前坐下,看着凌丰维沉声道,“你可还记得先前答应过本王什么?”
见着华年坐下,凌丰维早便站起了身走上前给华年斟了杯热茶,递到华年面前。听闻华年这般发问,微微一怔,坐在华年的对面,反问道,“不知王爷是指何事?”
华年深深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凌府中人,不管是谁,都不得干涉本王之事。”
华年话音刚落,凌丰维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凌雪柔为何是那般神情,僵硬地勾唇笑了笑,出口解释道,“柔儿不过是女儿心性,王爷宽宏大量,日后且要与柔儿夫妇相敬、举案齐眉,此事……”
“本王只问你一句。”没等凌丰维说完,华年便打断了他的话。
凌丰维连忙颔首,“王爷请讲。”
华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拂动着其上飘着的热气,沉声问道,“你与本王而言还有何用?”
听闻华年这句一字一顿的话,凌丰维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若非臣力保您的安危,又为您与焦全针锋相对,您哪能……”
说到这,凌丰维这才后知后觉地闭紧了嘴。说到底,华年日后也是他的主子,他再如何言语,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
不出他所料,华年听完他这些话,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冷声道,“你做的这些,换个人照样可以,你莫要以为,本王除了你,便别无人选了。”
凌丰维连忙站起身,俯身颔首道,“是臣僭越了。”
华年懒得再与他做口头上的争执,也跟着站起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本王早便说过,许诺给凌府的,一样都不会少。前提是,凌府中人,绝不干涉本王的决定。”
说完,便用力地甩了下袖子,转身走出了凌丰维的书房。
而站在门外的凌雪柔一时间不知该是离开还是继续站着,见着华年过来,只好硬着头皮颔了下首,还未开口唤声,便听得华年冷声道了句,“你好自为之。”
先前他那些话,全不过是因着知道凌雪柔在书房外。他一向厌烦旁人做些自以为聪明却分外愚蠢的事,而凌雪柔,一次又一次地触碰他的界限,他早便不耐烦了。若非看在凌丰维的面子上,许诺的事不提也罢。启银qiyi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