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上午，方左左就拉着余羡回家包饺子去了，留下花子帮忙照顾母亲，说下午会早点过来。

“我会带着你爱吃的花生米，还有瓶装可乐的。等我哦。”方左左朝花子抛了个“媚眼儿”，然后抱着余羡的胳膊就跑了，像是怕她会再来闹上一番。

“你喜欢什么馅儿的？”回家路上，余羡问她。

“我吗？只要不苦的、不酸辣到极致的，都喜欢，不挑食。”方左左朝他笑着，很美的笑容，像是花开在阳光里，让他沉醉。

余羡很满足，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觉得所有的问题都算不上是问题了，只要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余羡负责擀饺子皮，方左左负责调馅儿、包饺子。她也没什么经验，以前都是看着爸妈包，自己在一边弄一块面学着玩，偶尔还会学着爸妈的样子弄一弄。

她瞧着余羡认真干活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一不小心还把面抹到脸上了。

“嘿，小笨蛋，你脸上……”余羡瞧着她的“小花脸儿”，嗤笑一声。

方左左不用照镜子也差不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也不擦，反而更加放肆，甚至要伸过脑袋去，离他更近些。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她在闹他在笑”吧。

除夕夜，鞭炮齐鸣，每家每户都守着电视在看春晚，当然，方母他们也不例外。医院也给他们在病房配了电视，为的就是让他们也能和大家一样过春节，只不过环境不同罢了。

“苏茹，为什么，我突然会想到你？”林父闭目躺在病床，脑子里突然闪现“苏茹”这两个字，又闪过她的脸，很是蹊跷。

许久未见她了，也没听说过关于她的消息，怎么这会儿突然蹦出来？唉，还是学生时代好啊，不用顾虑太多，只管学习就好。

林西陪在父亲身边，见他神色不太对劲，晃了晃，问他是不是还好。

“我没事。今天除夕，怎么没和你妈妈回家去？”林父瞥了一眼，知道儿子大致在什么方向，继续闭目。

“啊，妈说回去煮饺子，等会儿带来。爸你，感觉真的还好？”林西总感觉父亲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林父要他别想太多，自己只是躺得累了而已，没其他地方不舒服。

王树的死因报告出来了。

“初步判定是自杀，但最终的验尸报告给出是他杀。”信息发来，林西心情瞬间沉重了许多。

“他杀？那，法医有没有说，是怎么个他杀法？”他想要搞清楚，是谁下的狠手，居然要取她性命！

那头沉寂了几分钟，才回了电话来。

“是被人用了大量麻醉剂，然后活活闷死的。”

林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让她睡着死去。看起来是对她很温柔的方式，可这人是根本不打算给她还手的余地，直接害死她，再制造出自杀的假象，让他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除夕夜，得知这样的消息，不免会痛心。林西回到病房的时候，父亲还问他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只能选择隐瞒。父亲就是因为王树死亡的消息才被气到住院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刺激他。

“爸，八点多了，我们要不要看春晚？”林西找出遥控器，晃晃。

“嗯，看吧。”

两家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可有一方还不知情，就这样过了这个除夕夜，迎来了大年初一。

申衍终于没再让父母难堪，在院方同意的情况下，送了饺子过去，说是怎么也要有个过年的意思。

冷冷不肯吃，紧紧闭着嘴，申衍都喂到她嘴边了也不肯吃下去。

“冷冷，别闹了，不吃怎么过节？”申衍不耐烦了，干脆把碗放到桌子上，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我？你是在叫我吗？你是谁啊？”冷冷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好像真的从不认识他一般。

申衍也觉得奇怪。照常理来讲，冷冷只是得了精神疾病，并没有摔到脑袋或者脑袋里长东西，应该不会影响记忆这一块的吧？那为何，连他都不认得了？

冷冷的父母也觉得奇怪。之前女儿也是突然就不认得他们了，医生也很难解释。

申衍去找医生又详细了解了下情况。

“可能她本身有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东西，自主地选择遗忘。这个例子，我们也很少见，按理说，她的病，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这是医生最后给出的说法。

不愿去想起？也是，他待她那般不好，连一丝丝的爱都不肯分给她，换作是他，估计也会发疯的，也会不想记得这部分的事情。

“让她好好休息吧，精神病人，治起来，可万万急不得。”他临走前，又被医生叫住，特地嘱咐了一番。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申衍反省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做法，确实对她太不公平，她都这样了，是不是，该补偿她了……

花子跟着方左左还有方母、余羡一起过了春节，虽然是在医院，但他们给了她家人般的温暖，令她心里很是舒爽。

“哎，你俩以后结婚的时候，我要去做伴娘啊。”花子胳膊肘戳了方左左一下，故意闹她，就想看她羞答答的样子。

方左左不语，余羡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看电视，瞧着那能逗得人捧腹大笑的小品……59659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