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太简陋了吧?!”白鹤嘀咕着,挨着二人坐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简陋不已的四间客房,不由皱眉:“只有四间屋子,要怎么睡呢?”
“郡主自己一间,其他的兄弟两人挤一间,我和上官老弟替你们守夜,郡主放心休息便是,有我和上官老弟在,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你不想嫁的人的。”刚失去了落脚的地方,单天啸心里一阵堵得慌,说了没两句,就起身到外面去了。
看着单天啸远去的背影,白鹤也拉聋下头,忐忑不安的问:“上官岳,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后悔带上我了,我什么都不会……一路还给你们惹这么麻烦,甚至,还害你们连家都没了……”
“说什么傻话呢!”火光一明一暗的映着黑衣少年的脸,神色莫辨。良久,那烛光猛地晃动一下,却是少年吐了口气道:“天啸兄一向是胸怀侠义之人,他要是后悔带你,当初就会直接丢下你的,你父汗做的事,与你无关。”
“真的吗?”不可思议的,白鹤睁大眼睛,“你们中原人的道义还真奇怪,要是在我们西域,谁毁了我们的家园,那一定是杀无赦的……嘻,你们、你们可真好!”
阴沉的天,有风肆掠着将茅草卷起,飞扬的茅草落在院中烧得红彤彤的炭火中,炭盆中陡然窜起一撮小火苗,晃荡了两下就堙没无息了。
刚刚熄火的山村里,由于外人的闯入而惹得家家鸡鸣犬吠。知道是郡县衙役又来催税了,富贵嘱托沈洛一行人在东屋藏好后就扶着妻子离开了。他们出来的时候,院中已经站了很多人,葛布青衣的衙役百无聊赖的站在炭火旁,时不时用火钳捣腾两下炭火,让它始终保持灼烫的状态。
“怎么,期限已经过了两天了,你们还打打算冥顽不灵下去么”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柄翠络的折扇,鄙夷的扫了一眼众人,鼻腔里发出一声冷锐的闷哼,“别以为大人宽容了你们两天就可以藏税不交,一群蹬鼻子上脸的刁民,也不想想,若不是平日大人罩着你们,你们能有今天的安稳的日子,识相的赶快把欠的钱补上,不然”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若有所指的瞟两眼架在正院中的炭盆,皮笑肉不笑,“看到了吗?多好的一盆炭火啊,可都是为你们这些不守法纪的刁民准备的呢!”
“六爷,不是我们不交,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说话的正是那日盗墓的李仁,几日不见,他又消瘦了许多,连腰背也佝偻起来,此刻站在夜风中,活像一株榨干了水分的枯木,仿佛风再大一些,这棵枯木就会从中间断裂。笔趣阁lifankus
“妈的,最恨的就是你们刁民这一套。”被称作六爷的男子立刻变了脸,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在李仁身上,夜色里,那株枯树踉跄了两步就倒在地上,男子犹不解气的正要向他身上踢去,人群中却突然冲出一个妇人,两鬓黑发都染成了霜。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仁的妻子,此刻一把抱住踢向丈夫的脚哀求道:“六爷饶命,老头子失言,六爷饶命,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