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汝阳使劲推开了况钟,“他们都说你如何如何聪明,还以为你能带我出去呢。”
况钟见她撅起了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下好奇地问道:“公主殿下,请恕臣无礼,为何要出宫呀?”
汝阳倒也不隐瞒,望着空旷的宫殿说道:“在这里有什么好的?做什么都要守规矩,烦都烦死了。”
况钟明白了,看这位汝阳公主的年纪,比之自己恐怕都要小上几岁。自她出生之日起,太祖皇帝必然恩宠有加,也就惯坏了这位公主。如今她兄长稳坐龙庭,她也势必处处要守规矩,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此时,汝阳幽幽叹了口气:“唉,只可惜。上一次我还能借着为皇后娘娘寻医,出去玩耍一番。这回,我可想不到什么好借口了。况钟,你一定要帮我!”
公主若是在宫外有什么三长两短,况钟就是大逆不道啊!
他的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帮不帮?!”汝阳语气充满了逼迫。
“臣万死也不能帮啊。公主殿下,请三……”
况钟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汝阳竟然从袖中拿出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寒光一闪,那匕首已经抵在了况钟的咽喉。
汝阳在他耳边说道:“本宫在这儿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帮不帮?”
那匕首稍稍往前一点儿,况钟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他心中叫苦不迭:这一辈子我也只被人用兵器指过三次,袁珮恩、诗筠、汝阳公主,我这是命中犯女人呀!
但饶是这样,况钟仍不敢从命。他闭紧了眼睛:“臣,万死不能从命,请动手吧!”
汝阳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刚直,一气之下,竟然真的将匕首高高举起,冲着况钟的颈部刺了过来!
“哎哎哎,等等,等等!”况钟忽然惶急叫道。
“嘻嘻,你怕了是不是?”汝阳以为他临阵退缩,不禁面有得色。
孰料,况钟却说道:“公主殿下,臣的血臭。一会儿你要是动手的话,刀子刺进来了,您可得躲远点儿,免得臣的污血溅您一身。”
“你……你胡说什么?!”汝阳更怒。
“臣可没胡说呀。您想想看,臣破了多少案子,接触过多少的尸体?正所谓:久居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知其臭。那些什么尸臭啊,尸油啊,早就浸入了我周身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所以,殿下,您一会儿千万要小心。”
“你……你……”汝阳气得浑身发抖,可一句话却都说不出来,她恼怒之下突然飞起一脚,正中况钟胯下。
况钟一声哀嚎,扶着汉白玉栏杆慢慢地委顿在了地上。
“呸,无赖!”汝阳大骂一声,转身便走了。
周围又重新归于了寂静。
况钟双手捂着要害跪在了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砖,好半天都没缓过来:“这……这个……这个公主一定……一定是想让我当太监。”
不知道他在这里趴了多久,忽然,一位姓李的太监打此经过:“哎哟,谁在这儿趴着呢?况大人,怎么是您呀?这太冷天的,快快快,赶紧起来,这地上多凉呀。”
况钟不想失了面子,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坐了起来,脸色着实难看。
太监还很关心况钟:“这话儿怎么说的,况大人呀,您怎么睡地下啦?”
况钟苦笑:“别提了,我……我只是……哦,我好奇这地砖是什么材质做的,想要好好看仔细,让公公见笑了。”
那太监果然笑了:“况大人呀,您可真有意思。那您慢慢看着,奴婢先告辞了。”
“行,行。先忙你的。”况钟送别了李姓太监,坐在地上苦思,“唉,菩萨保佑,以后可千万别让我再撞见汝阳公主了,准没好事!”
况钟又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站起来,提起食盒,去了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