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伤口全部处理好后，凤袁飞从她的腿上爬起来，伸手去拿床头的墓碑才注意到双手被包成粽子，根本拿不了墓碑。

“噗……”龙沅夕不客气的嗤了一声，说道:“消停些，放在那儿不会有任何人拿，我跟你保证。”

凤袁飞放弃拿墓碑，他抬眼看着龙沅夕，“你在可怜我吗？”

今天让龙沅夕见到最狼狈的他，一直以来伪装出来的强势模样都成为笑话，她现在肯定在心里唾着他。如今一番行为不过是同情与怜悯。

他讨厌被人怜悯。

龙沅夕:“这就是你不与我吵架的原因？”

平日里的混世小魔王现在浑然失去斗志，她除去惊讶外的确是抱着怜悯的心。

十一岁的孩子，若是陌生人，她也会为之震动，更何况这个人是她的徒弟，是她相处三个月的。

“不要你管！你出去！我不需要谁的怜悯！”凤袁飞推搡龙沅夕，他不想再让龙沅夕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比起被其他人打还让他难受。

龙沅夕不顾他的推搡，直接伸手将他抱过来，有抱乖徒弟的经验，倒不至于显得太生硬。

被她搂进怀里的凤袁飞止不住的发抖，又气又惊，外带三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推开她的疑惑。

顺着男孩的长发，她像哄小孩子入睡般拍着他的背:“凤袁飞，若真的不要别人的可怜就强大起来，只要肯努力总会有回报。”

凤袁飞将头埋进她的臂弯里闷声道:“我……我不行的……”

“以后这两个字就不要说了，换成给自己加油打气的话。你以为我为何将你送到书院去，真的是为折磨你？”

凤袁飞抬头看着她，龙沅夕屈指弹他脑门:“你有做武将的潜力，你们导师不是夸奖你现在有做将士的能力吗，而你现在才去书院两月不到，一年两年三年后呢，在我心里，你前途无量。”

“……”凤袁飞盯着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手死死扣着她的衣角。

“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去在意你做过什么，不要看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去理自己得到的东西。”

“你要记得你只有十一岁，别那么早就给自己的人生下定论。”

“明白了吗？”像老母亲一样传授三观，也不知道混世小魔王听进去多少，想起她十一岁还在玩泥巴，真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都那么早熟。

早熟代表经历得太苦太多，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徒弟的过往她不知道，凤袁飞的事她现在清楚了，就没有不帮的道理。

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听到这两熊孩子对她毕恭毕敬叫声师父，她的所有功夫就算没有白下。

凤袁飞回过神来，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他沉吟半晌拉过旁边的棉被盖过头顶吐了两个字:“啰嗦。”

啰嗦……

龙沅夕黑脸，她寡言少语的人设还不是为他们操心崩的，到头来居然嫌弃她啰嗦。想要将他棉被强行拉下来又停下手，算了算了，看在他今天够惨，让着他。

她一大把年纪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夜里让荷叶她们强行将凤袁飞拖起来吃了些清淡小粥，就放任他继续捂在被子里。

至于是哭还是骂，龙沅夕全当听不见。

可怜她堂堂龙家家主，明远伯爵只能在旁边的小房间将就一晚，还好荷叶她们服饰得好，倒也没什么大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