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泥满路,雨水顺着两条车印流成两道小溪。
焦某人落在最后。焦某人穿着旧鞋子。四妈和龙堂哥穿的是长筒雨靴。
踩着软滑的山路,焦某人小心翼翼。
四妈和龙堂哥抬了根路上的木头,准备回去当柴烧。
父亲与昊堂弟在车里呆了那么久,也并没有聊些什么。
……
几年前,是还要留一撮给列祖列先的。焦某人看没人提,自然也不提。在太爷太奶奶坟前的时候,龙堂哥、四妈和焦某人聊了聊焦某人的大学,还有行业,还有家族的更小一辈。谈及这些话题,焦某人的话多了些。以及在大爷爷坟前聊了聊2019n的事。自然不会直接提及。
但提到彼此都知道是指什么。
……
开车回去先放了昊堂弟回家。剩下四人去奶奶那边上坟。
先去了几个奶奶那儿。这四个这些焦家伙儿主烧第二个,而另外某些家伙也说主烧第二个,想来是从杨树数和从另一边数的区别。
四妈讲她们的故事。就像在大爷爷、爷爷山路上讲爷爷的故事。
四个也都能叫奶奶。当时盖房子,塌了什么,一伙子砸死四个,一类儿死的。便葬在了一起。父亲说他有个什么兄弟伙的,骑摩托车出车祸,死于非命。
焦某人没见过爷爷或者大爷爷。爷爷先死,大爷爷后死。都没见过。那都是上个世纪末的事了。
爷爷从前在沙市只是这个音公安局工作,焦某人没问到底“shashi”怎么写,毕竟方言来讲和真正的读音可能是有区别的。奶奶非要让爷爷回来。于是这一支可混的并不好。奶奶早年到底是教师否亦或是拒绝了,焦某人也没细问。
过去的事,早就扬撒在了风中。
给四个奶奶辈的可能算作奶奶的不幸者烧完黄纸。便转身去寻奶奶的墓地。
不愧是黄土包,这真是全是黄土。占了雨水,踩在上面鞋子沾了一圈泥。焦某人感觉鞋子重的要掉。
这乱葬岗,并不是乱葬岗,这坟墓聚集地,处处皆坟墓,不同于焦式祖山的稀疏古老,这里处处可见新坟旧墓。甚至有活墓,提前占位的,死了将棺木活着骨灰盒往里一推就完事。
六百砖、八百砖。不过是一种规格。
转悠许久,到了奶奶坟前。和其他的坟墓没什么两样,只是上面的字有些许差别。
直到去年,焦某人才知道奶奶的名字该怎么写。在墓碑上看到的。也算是活的还挺久了。可以刻“享年”。
若是让焦某人自己从此墓回去,想必要费些功夫。这里坟墓多的像迷宫。
脚下又是雨后的黄土泥泞。
墓间有时会有种的菜,还有挖的水凼,蓄水潆菜园子。
回去就不坐龙堂哥四妈的小货车了。毕竟,这里离焦某人家不远,走不到十分钟就能到。
自然,祭祖的是离坟墓最近的户。嫁到市里的,嫁到县城的,嫁到另外山区的,并不会理会祖坟的事。就像母亲也不会去祭拜婆婆谓爷一样。况且,大概,舅舅一家随子女去了外地,也远离了家乡的指摘。
说起舅舅,舅舅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一个贼帅的哥哥。焦某人总觉得那是个渣男。也听到过舅母说过一句话:
“还不是得看紧点,找了个那么帅的,可不是怕他在外面有人嘛!”
有一说一,的确帅。比普通人是帅几个档次的。
回到家,等母亲拿拖鞋,沾满黄土泥巴的鞋子可不能进家门。焦某人收到好友yalfu的消息,聊了几句。
晚些时候,吃了晚饭。团圆饭是在中午。
父亲扫地拖地,给碳火加了些黑炭末。
晚上焦某人要洗个澡。因为大年初一是不能洗的。只是一种规矩。就像这里的规矩就是吃完团圆午饭的大年三十除夕下午去祭祖一样。清明是要去的,但焦某人不去。从学校回来挺麻烦的。
即使是在家乡这里,晚饭还是午饭是团圆饭,其实也是不大一样的。倒也并不重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就好。
除夕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