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墨从凌展驰家里出来的时候,微醺,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少见的。再加上腿脚不方便,蹒跚了几步,索性就近靠在了一棵树上。
任雪赶忙下了车,跑过去,扶住……她越来越像他的另一只拐杖!
“怎么喝酒了?”任雪撑着薛子墨的身体,有些吃力,“凌展驰呢?”
“他喝醉了。”薛子墨想用手稳住拐杖,以减轻任雪的负担。
“你还好吧?”任雪索性把拐杖拿在自己手中,把薛子墨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跟凌展驰相比,薛子墨的酒量简直不能提,居然是凌展驰醉了,果然是借酒消愁。
“嗯,我没事。”任雪的头发正蹭着他的鼻子,痒痒的,“他这回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任雪伸手拉开车门,扶着薛子墨在副驾驶上坐好,快速转身绕过车头,迅速做到了驾驶位上,一切轻车熟路。
“凌姨走了,公司也撑不下去了,”薛子墨看着任雪的驾轻就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事情好像都是任雪主动要求做的,而且为了照顾他的敏感,每次还得找出个“合理”“得体”的理由,“而且……曦颜也出国了。”
“是吗?”本来要启动车子的任雪停了下来,凌展驰成了孤家寡人?很多人都会遇上那四个字:祸不单行!“他还扛得住吗?”
“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薛子墨叹了一口气,“顾曦颜抽走了他最后的希望!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曦颜不是这种人,她不是!”任雪一边否定着一边看着薛子墨,“你也不相信她?”
“现在说相不相信管什么用呢,人都走了。”薛子墨惊讶于任雪的反应,她内心是一直维护顾曦颜的,不管是处于以往的友情,还是之后的愧疚,“想想怎么帮帮凌展驰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帮呢?”这远远超出了任雪的能力,凌展驰需要的是真金白银。
“其实,刘苏的爸爸有合作意向的,当时他为了曦颜没有答应,而不想曦颜却因为他现在的状况离开了,这比什么都让人难受。”如果说顾曦颜学会了自我保护,那他薛子墨才是罪魁祸首,他让她变得没有安全感,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爱了就奋不顾身的顾曦颜,根本就不会离开。
“你是说刘明胜?”任雪确认着,在生意场上刘明胜是前辈,算是这座城市商界的翘楚,外貌不讨人喜欢,钱却是手到擒来,“我做过他专访的,有几面之缘。”
“唉,你不会认为访问的交情就能让他回心转意吧?”薛子墨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刘明胜记不记得任雪都成问题,任雪却居然想打这个主意,很多时候任雪是成熟老成的,偶尔也会幼稚一下。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任雪还记得凌展驰的豆浆和油条,在那个众人皆为薛子墨伤心欲绝的早上,那不过是最普通的早点,也是最温暖的早点,如今他几乎是陷入了绝境,自己何尝不能帮帮他呢?转了转眼珠子,“要找个什么理由,能见到他呢?”
“咱先回去。”薛子墨看着任雪上了心,不好泼她冷水,只得转了话题。
事情不出薛子墨的猜想,当任雪在刘明胜面前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之后,刘明胜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她。而当任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弯子绕到凌展驰身上,刘明胜恍然大悟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几日,助理还在向他汇报凌展驰的动向,显然一份传真并不能让凌展驰看出他的“回心转意”。他在纳闷:这小子不会真的就这么垮了吧?当真就为了那个女人?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对他的橄榄枝置之不理!
“看不出来任副主编还是个热心肠啊!”刘明胜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盘算着,有人牵线搭桥倒也少了些刻意,自己赶鼻子上脸的架势,不但凌展驰容易起疑,也不利于自己以后的驾驭。
“刘总哪里话,您想必也很了解凌展驰的能力,如果他这次翻了身,您对他是再造之恩,知恩图报他一定懂的,如果你们能够合作的话,只能说您是如虎添翼!”任雪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明胜的脸色,揣摩着他的心思,刘明胜不是几句好听好就能打发的主儿,何况是掏腰包的事情,还不是小数目,“到时候也给我们一个好选题呢,我们都市时报一定给您做个头版!”
刘明胜的眼睛迷了起来,嘴角挂上了笑:“那我先谢谢任副主编牵线搭桥了,事情如果成了,我摆庆功宴!”
“应该的,应该的,我还得多谢刘总对我们的大力支持呢!”任雪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诧异:这好像得来全不费工夫,“是这样,凌总这几天刚好也在市,要不您看您哪天方便,见个面?详细聊聊?”
“任副主编面子比我大,你安排,你安排……”刘明胜开始顺水推舟,这样也好,免得凌展驰再扫了自己的脸,徒生尴尬。51651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