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比赛,参赛者入殓师沈深,对战火系修行者爆焰。”
红三娘眨眨眼坏笑:“接下来是中场休息时间,让我们休息半个时辰,场内瓜果灵茶不断供,期待下一场选手的表现吧。”
“吁——”观看席一阵唏嘘,但也习以为常,闲下来的开始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刚刚两场精彩的比赛。
“我压了铁牛,这次赔惨了,哎。”
“我压爆焰,果然没让我失望。”
“爆焰我不太喜欢他的风格,致人死地,不留活路,非君子所为。”
“去!酸腐书生,修行界弱肉强食,刀剑无眼,死人不稀奇。”
后台的人却也不平静。
“沈兄,你怎么也参加了比赛?”肖潭都快急疯了。“我们入殓师不是战斗的料,入殓尸体和与人决战是两码子事,不可草率啊。”
“我知道你的厉害,你会火系法术,但能够站在青空的赛场上的,哪一个不是修为有成的修行者,和毅城人多点就可以轻而易举杀死的半魔物不可比。”
肖潭拉住沈深的胳膊:“走,现在随我去见三娘,求她取消比赛。”
沈深摇头,抚开抓着自己的手道:“肖潭,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肖潭劝不动人,急得不行。看着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清闲的小白,气不打一处来:“小白,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快点劝劝他,你是剑修,沈兄不是啊。那个爆焰你也看到了,下死手不留情面啊。”
“深深,很厉害的。”
“什么?”
“深深,比他厉害。”小白眼角往台上一斜视,有些轻蔑。“不过是个废物。”
观众席内,有人也很不平静。如果没听错,刚刚念到的人,名字,是沈深。白纤纤神色变化莫测,她整个人瘦骨嶙峋,过于瘦弱的身体不再有以往那种让男人保护欲爆棚的弱质纤纤的美感,只会让人感到恐怖。
沈深......沈深......沈深!
该死的!若不是那个臭小子,她怎么会赶出沈家,怎么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指指点点,怎么会流落到如此地步,谁会想到,他们家那个不起眼瘸腿花匠,居然是罗家天骄罗书清。
罗书清居然这么对她,处处打压为难她,她好歹为他生下过孩儿,就算那最后孩子死了,但也不是她的错。
说什么她是杀人凶手,罗书清也不想想,她被发现生下不是沈家血脉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如果他早点表明身份,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
白纤纤顺着人流,来到公示牌面前。青空会在每一场比赛之前,把本场参赛者的个人信息公布出来。她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信息。
沈深,毅城战地入殓师。
白纤纤的眼睛淬了毒,面庞扭曲。她说怎么找不到人了,真去当入殓师了,也好,也好,她白纤纤,绝不放过他。
快速拉拢披在身上的黑斗篷,白纤纤朝外走去,手里捏碎了一枚传音符:“白家旁系白纤纤,有事上禀,于毅城暗害少主的凶手,找到了......”
青空之外,入殓师的舞台正在展开。尸体用白布盖着,烧伤达百分八十,表皮焦黑,皮肤层脱落,内里的肌理层猩红。眼皮被烧完了,眼球混浊,全部露出来,惊悚可怖。
羊角辫的小丫头妮妮被沈深抱在怀里,小胖手紧紧搂住沈深的脖子,谁也不让靠近,大眼睛泪汪汪的:“哥哥,我的哥哥在哪里?”
哥哥的每一场比赛,妮妮都会来,哥哥不让,她偷偷来。
妮妮知道,哥哥怕吓到她。可是妮妮不怕,被人围绕欢呼的哥哥她见过,满身是青紫的哥哥她见过,被打倒吐血的哥哥她也见过。
妮妮总是会在比赛结束前,跑到前一个路口“偶遇”哥哥,可是这次,哥哥没来。
等啊等,等啊等,路口熙熙攘攘,可是没有哥哥。
妮妮开始跑,跑得很急,鞋子都掉了一只,白嫩的小脚丫被磨出血。
妮妮抬头问沈深:“你有看到我的哥哥吗,他叫李铁锤,可高可壮了,但他很温柔,总是给妮妮买糖葫芦。”
“我可怜的妮妮啊。”一头头发全白的老太太,蹒跚着过来,用颤抖的双手,从沈深怀里接过小丫头,混浊的眼泪,一点一点,流到小丫头的领口里面。老太太是李铁锤的老娘,年纪不过五十,已如七八十的暮年老人。
她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抱着妮妮哭了一会,指着白布:“妮妮,跟你哥道别吧,等埋了,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妮妮睁大天真的眼睛:“为什么要和哥哥道别,哥哥去哪儿了,我们和哥哥一起不好吗?”
“傻妮妮,你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