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便带着一众人抱了芊允进了木樨阁,又命人在院门外守着,不让人肆意乱闯。
只见年仅五岁的芊允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全身滚烫,小脸烧的发红,蕊珠和云裳打了冰凉的井水来,浸湿了帕子,冰敷在芊允的额头之上。
盛大娘子站在床边,看着这样的芊允,不解的问:“我听闻前些日子,府里行了记名仪式,已然将二姑娘和小少爷记到了嫡母名下,为何还养在梅香阁小娘身边?”
我向盛大娘子解释说:“爹爹疼惜小娘,又心疼幼妹幼弟年幼,不忍叫他们母子分离,便还是养在小娘身边。”
盛大娘子摇摇头,叹道:“这不是胡闹?枉顾礼法?切莫说已经行了记名仪式,就算没行记名仪式,孩子也不能养在身份低贱的妾室姨娘身边。这若是长大了,别府里听闻是妾室姨娘教养长大的,如何还能寻得好姻缘?男孩子倒也罢了,科举考取功名也算是提了自己,那姑娘家怎么办?这不是害了二姑娘吗?”
冷香站在身后为我委屈低诉道:“盛大娘子,我家姑娘心眼实诚,为着姑娘和小少爷将来做打算,这才求了老爷行记名仪式,将二姑娘和小少爷记在了夫人名下。可又怕宋小娘哭闹,便不敢提迁院一事。您可不知道,上回姑娘见二姑娘浑身是伤,好心去梅香阁劝诫宋小娘,倒被宋小娘在相爷面前告了一状,又哭又闹的,惹得相爷心疼,到我们姑娘院里训斥了我们姑娘一通。”
盛大娘子冷冷道:“又哭又闹?到底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做派,只会耍这些暗门子里的下九流手段。”
这冷香最是会说话了,我不禁在心底里暗自赞道,表面上却装的极是委屈,我坐在芊允的床边,握着芊允的手,催促的问说:“大夫,还没请回来吗?”
停桐姐姐回话说:“已经派人快马去请了,想必也快到了。”
辕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嚷声,我不悦的看向门口,叱问站在门口的丫鬟道:“外面又在闹什么?”
琼儿站在门口回话说:“姑娘,是宋姨娘与宋小娘带着丫鬟们在院门外闹着要进来评理,要带二姑娘回梅香阁去。”
我站了起来,道:“我还没去找她们,她们倒是大着胆子主动找到这来了。”
我留了停桐姐姐在屋子里照顾芊允,领着冷香走出屋子,在廊下屋门外淡然的坐了下来,眼看着她们越过院门外几个丫鬟的看守,直接带着自己院内的人闯进了我的木樨阁,琼儿和云裳还在尽力拦着她们,云裳道:“宋小娘,这边是我们姑娘的木樨阁,你们怎能随意闯进来?”
宋姨娘停住脚步,扬手就重重的甩了云裳一个耳光,恶狠狠道:“你一个小丫鬟,敢拦着府里的二夫人,你家小少爷的亲生母亲,仔细着将来小少爷长大了承袭了这府里,找个人牙子将你发卖到烟花柳巷暗门子里为妓去。”
云裳捂着被扇巴掌的脸,红着眼睛悲愤还嘴道:“那也得且等着小少爷长大呢承了这府里再说,我是我家姑娘的丫鬟,即便小少爷承了这府里将来做了这府里的主,也管不到我去。”
宋姨娘哼了一声,抽抽嘴角:“你以为你家姑娘过两年出了阁会带着你去?你有那资格享福去,只有冷香和停桐两个有这福气罢了。仔细想想,到底该认谁做主子。”
云裳也是个厉害丫头,她并不受到威胁,梗着脖子瞪着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即便不跟了姑娘出阁,我也是言相府嫡女令仪阁内的丫鬟,该认谁做主子,我心里清楚地很,与你外府侍妾有何干系,你有何资格在我们府里指手画脚?”
宋姨娘轻笑一声,冷呵道:“我一直道冷香是个伶牙俐齿的厉害丫头,没想到,你也是如此的牙尖嘴利,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