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还没有看完,他的手机猝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了来电人的电话号码,并没有显示来电人的姓名,显然原身并不认识来电人。
迟疑片刻后,他点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是一把成熟男性的嗓音:“余汐,明天有空一起用晚餐么?”
通过电波传来的声音与现实中直接听到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但在对方吐出第一个字后,他便敏锐地识别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梁旻辉。
他本来想问梁旻辉是从哪里得到他的电话号码的,还没有问出口,便觉得这个问题极为愚蠢。
梁旻辉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当然有很多途径能打听到他的电话号码。
他直截了当地道:“我不想和你用晚餐。”
他并不关心梁旻辉的反应,立刻挂断了电话。
梁旻辉对于猎物向来没什么耐心,若不是他的长相与高逐有六七分相似,梁旻辉早就放弃了。
关于高逐,原文中出场不超过一千字,作者并没有交代高逐的身份,只侧重描写了高逐的美貌、气质以及洒脱不羁的性格。
这个时候,高逐应该已经去国外了吧?
原文中,梁旻辉手中沾满了原身的鲜血,利用原身的身体得到了不少生意,甚至为了一笔大单子,将原身送到了六旬大佬床上,那位大佬是出了名的性虐狂。
正文完结后,作者还更新了番外,番外中,梁旻辉得知了原身的死讯,他是怀抱着侥幸心理将原身送到大佬床上的,因而,原身的死讯让他有一瞬间的伤心,但更多的是遗憾不能再用原身来招待客户了。
梁旻辉当即将原身的尸体要了回来,紧接着,转手送给了一个恋尸癖,人尽其用。
原身生前,梁旻辉就一直在找与高逐更为相似的少年,然而,直到原身惨死,他只找到了一个与高逐有五六分相似的小男孩,小男孩刚刚满十四岁,细皮嫩肉,四肢纤细,每次都在他身下哭红了脸。
梁旻辉原本还觉得新鲜,不久后,因为不满于小男孩与高逐不够相似而强行要求小男孩整容,小男孩为了奶奶的医疗费不得不走进了整容医院,却不幸发生了医疗事故,险些丧命在手术台上。
在小男孩整容恢复期间,梁旻辉连见都不想见小男孩。
当小男孩的恢复期结束,出现在梁旻辉面前时,梁旻辉兴奋地压着小男孩,一遍又一遍地侵占,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高逐”。
倘若高逐被梁旻辉追到了手,高逐会被梁旻辉视若珍宝么?大抵会复制原身与小男孩的命运吧。
梁旻辉人品低劣,等他腻味了高逐,高逐必然不会有好结局。
梁旻辉现在可能还不是间接杀人犯,也不是恋/童/癖,但必须多加防范。
梁旻辉的依仗是事业,不如将他的事业摧毁?但具体要怎么操作?
余汐思忖着,可目前而言,这个目标实在太过遥远了。
除去余家这个后盾,他本人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图书管理员。
惟有脚踏实地,才能达到目的。
他首先要做的是摆脱梁旻辉的追求,考取机动车驾驶证,以及适应这个世界。
以免再接到梁旻辉的电话,他将梁旻辉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但没过多久,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是另一个陌生号码。
原身连与家人的交流都很少,更何况是外人了,所以平常根本没有人会联系原身。
这个电话如果不是推销、诈骗之类的垃圾电话,便肯定是来自梁旻辉的。
他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然后,索性将手机关机了。
他虽然被梁旻辉搅得没了看电影的兴致,但仍是继续看电影。
没过十分钟,他便又沉入了电影的剧情当中。
他抱着膝盖坐在单人沙发上,直到演职人员表出现在屏幕上,才发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
他走到房间附带的客厅,从饮水机中倒了一杯水。
他捧着马克杯,缓缓地喝完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对自己道:“喂,余汐,你能听见声音么?”
他仔细品尝着声音钻入鼓膜,滑入耳蜗,输入大脑的感受,整个人又欢欣雀跃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真的拥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
“我能听见。”他这么自问自答着。
他将马克杯放在了茶几上,兴奋得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他很早熟,连小时候都没有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
他又滚了几下,才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了,他躺在了床上,这张床柔软而舒适,中央空调的温度也刚刚好。
他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的床,尽管还不熟悉这个世界,他还是在不久后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腰身上搭着一只手,他惊慌地将这只手拨开了。
下一瞬,他被人掐住了下颌,他的视线被迫迎上了手的主人。
窜入眼帘的这张脸孔长得与梁旻辉一模一样。
他出了一头冷汗,厉声道:“放开我!”
他身上的梁旻辉温柔地笑道:“小汐,我爱你,我会好好对你的,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吧。”
他拼命地挣扎着,奇怪的是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挣扎当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更像是情趣。
——我是被下药了么?
他不肯放弃,努力地一口咬住了梁旻辉的左耳,企图将这左耳咬下来。
梁旻辉吃痛,不过并没有动怒,只是好言好语地道:“小汐乖,既然你不愿意,我不着急,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
而后,他被梁旻辉松开了,他也松开了梁旻辉的左耳。
可是梁旻辉竟然又扑了上来。
在他身上最后一片布料被除去前,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梁旻辉的脸孔即刻变成了天花板与水晶灯。
他环顾四周,双眼告诉他他目前身处自己的卧室,卧室里并没有梁旻辉的存在。
“原来我是在做噩梦么?”他自言自语着,按了按太阳穴,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去浴室洗了个澡。
浴水无法冲散充盈在心头的恐惧,以致于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