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有点儿同情辅导员了,我们这一届确实给她惹了不少事。安安心心,老老实实,本本
分分的过完这四年怎么就这么难?仿佛看见辅导员坐在自家的客厅里,看着手机上一条条的未接
来电,眼光痴呆,六神无主。这还没开学,家长找她,学校领导找她,各类新闻媒体的记者也找
她,还让不让人过年了?这辅导员可不是这么好当的,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本事,人都得被
这群学生给折磨成神经病。现在这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了,这可是出人命的事,上次某学生因踢球
而导致意外死亡事件就闹上了好一阵子,现在是直接杀人,学校里的学生杀人,被杀的那位来头
还不小,也不知道开学后学校怎样应对这事。今年的年夜饭,我成了主角,林老头退居二线,以
往都是他冲锋上阵不停的向所有人吹牛,今年的饭桌上问的全是冯晓丹的事,我一点也不想
提,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可大伙就是各种好奇各种提问。外公和老妈替我拦了好几次了,不许他
们问,但没过多久总能扯到这话题上来。
“这大年三十的讨论死人的事,晦不晦气?活人的事不关心净关心死人的事,你们在谈论这事我
可就走了。”外公终于发了狠话,这下大伙才终止这话题。
早早的回到学校,就为了练琴,几个星期没上专业课了,手生疏的厉害,任凭自己随意练
习。学校里基本上就没几个人,很是好奇这些和我一同提前这么多天来学校的同学们,他们都是
为了什么放弃寒假的大好时光离开自己的家人,来的这冷冷清清的地方,一点年味也没有。回到
宿舍,发现寝室门是开着的,这是进贼了吗?我有锁好门啊,仔细看了看我的东西,没差什么。
孙乐乐突然打包小包的拖进来,然后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又跑出去,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只见她
从张沫的寝室里出来,又是大包小包的,本想去帮她,但又想了想,万一她不想让我碰她东西
呢?还是算了吧,这丫头总算是回来了。看着她不停的收拾,我俩也没讲话,气氛略微尴尬,反
正也没吃饭,就跑去食堂一个人吃独食。
打饭的时候一位阿姨对我说:“同学你也是考研的?”
“考研?不是啊,我不考研。”
“那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我来练琴的。”
“哎哟,刻苦的好学生哦。”
“阿姨们也挺辛苦的,估计来的比我们更早吧。”
“没办法啊,你们当学生的,来了学校吃什么喝什么?不还得靠我们吗!我知道,你们不喜欢食
堂,都喜欢吃外面的那些馆子,可是关键时候还不是得靠我们?你看那些外面的馆子有几个是开
门的?”
“那是那是,不管怎样食堂里的饭菜终归要比外面的那些干净。”
“那可不,不干净的话,我们都会被开除的。现在的学生不好伺候,脾气大的不得了。这菜里面
有头发,某些同学就在我们面前吵得天翻地覆的,你说说看,头发这事谁能避免的了?谁能控制
得住自己的头发不往下掉。我们炒的都是大锅菜,那么多的嘴等着吃饭,大伙可不得麻利的干
活,这手脚快起来,谁还能注意到头发。都相互体谅一下嘛,外面的就没头发啦?外面用的调料
包都不知道是哪个黑作坊里产的。”
“是是是,阿姨您说的是,大家都要相互体谅。”
“小姑娘啊,阿姨不是在跟你抱怨,阿姨只不过跟你聊聊家常,这年都没过完,一个人跑过来练
琴,好孩子啊。”
“也还好啦,还是有一些学生在这儿的。”
“是啊,那些考研的,起早贪黑的学习,都不容易啊。来来来,大冷天的喝点暖和的。”
“阿姨,这太多了,我吃不完。”
“现在领导们都没来,这也没什么人,送你了,以后你想要还要不到呢。”阿姨一边说一边给我
盛了一碗免费的黑米粥放进我的餐盘里。这大冷天的喝一碗热乎乎甜甜的黑米粥,暖的我头皮都
在发麻。我看我现在是见谁都觉得不容易,先是对辅导员,现在又是对食堂的阿姨,各有各的难
处与委屈。回到寝室看见孙乐乐怒目横眉的看着我,得咧,转移视线,不再看她,免得惹事,然
而,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