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道:“随你吧,若你什么时候想把清葛娶回来,本王下旨意就是。”
“她不会再想嫁与我了”他把她伤得透透的,一颗爱他的心给磨了个干净,她是决绝果断的女子,既决定不爱他了,就再也不会爱。
他想起那年大雪,清葛跪在他面前哀求他的样子,她跪了半夜了,那么冷的天气,她脸颊冻得发红,身子冻得直发抖,她那么卑微的乞求他,留下腹中属于他们的孩子
孩子
想到未出生的孩子,花弄影眸中落下眼泪来,“我是个畜牲!我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阿绫,我痛我后悔若孩子还在,她或许还愿意理理我与我说两句话”
长孙凌无言,只是仰头喝酒,他只知道当年他与清葛和离之后,他一把火烧了花府,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高帛说,那个大雪夜,他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神似疯魔,看着房子烧得一干二净。
他一边骂自己是混账。
一边又深情的说,清葛是他的命。
至此之后,他变成了清葛喜欢的模样,而清葛再也不会爱他。
他因何换上艳丽的服饰,因何打扮得像个女子,只因清葛一句三郎,你生得这么美,换上女装一定美艳极了,我想看你穿上女装的样子。
因着挚爱之人的一句七分玩笑的话,他从铮铮铁骨男儿变成了如今模样,可那又怎样,清葛不会再看他一眼。
高帛说,一个人由深爱被伤害到不爱,若想死灰复燃,比登天还难。
比登天还难
清葛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爱弄影了
长孙凌把一壶醉浮生喝完,醉意连连,脚下虚浮,幸好有江寒随侍,不然他一个人可能回不去椒兰殿。
长孙凌是个酒性差的,但酒品好,喝醉了就睡,也不哭不闹。他喝酒还上脸,这会儿脸颊和脖子通红,像抹了胭脂似的。
这醉一场,到申时二刻才醒。
头疼欲裂,脑袋似乎要炸开。
长孙凌起身,揉着太阳穴,眉头蹙得深深的,像沟壑一样。
吴美人端着醒酒汤到床榻边,“大王把醒酒汤喝了吧,喝了头就不疼了。”
长孙凌拿过巴掌大的玉碗一口饮尽,递还给她。
“大王肚子饿不饿?妾让御膳房备了大王爱吃的清蒸鲈鱼,这会儿正在笼屉里热着。”
长孙凌午膳没用,这会儿腹中空乏,“把菜端上来吧。”
吴美人至殿门口吩咐殿外候着的宫人去御膳房端膳食进来,转而又折回来伺候长孙凌洗漱。
“本王自己来就行。”
他不喜旁人贴身侍候,幼时也没人伺候过他,一切都是他自己来的。
吴美人只好把帕子递给他,但心中不是滋味。
她亲眼见过大王抱着王清音的样子,温柔又细心,还会放慢脚步怕自己走得太快颠醒她,他是有柔情的,只是没舍得施舍一分在她身上。他不触碰她,怕是心里根本就不欢喜的。
男人的欢喜就是触碰、是占有、是欲望,而他对她,似乎毫无情欲。甚至她脱光衣衫投怀送抱,他都能坐怀不乱,能清醒的、冷着脸的推开她。
长孙凌洗完脸清醒许多,头部的疼痛也减去不少。
宫女端着好几样菜食进来,摆上了桌。金玉满堂、红烧排骨、清蒸鲈鱼、四喜丸子、还有牡丹富贵汤。
长孙凌坐在桌前正想用饭,清音从殿外高兴的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鲜红的桃子啃着。
她凑到桌边闻了闻,“好香,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