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尘世子还在皇宫里陪着老皇帝下棋议事时远在岭南宣城的杨家别院丁语裳因为杨缱一句认真至极的威胁而当场脸色发白指着她大喘气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最后身子一软双眼一闭直接朝季景西的方向倒了过去。
后者往后轻巧一躲,丁小姐直勾勾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连带将她的脑子也摔清醒了不少,倒地之后悠悠转醒,一双水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红衣男子仿佛他方才做了多么不可饶恕之事。
然后丁小姐哭着走了。
会客堂里转瞬间只剩下季杨二人杨缱还在因丁小姐的一系列流畅至极的表现发懵仿佛在感慨哇居然还能这样,季景西却已经回过头定定地盯着身边的少女看。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突然开口,“阿离,你方才认真的?”
杨缱抿唇不语。
下一秒景西仿佛终于忍到了尽头一般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宝贝儿你太可爱了!阿离你是不是吃醋了?是吃丁语裳与我的醋吗?是吗?”
杨缱不愿答起身便往外走。身后那抹红色不依不饶地跟出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一边笑,一边非要她给出个答案不可。
少女燥得不行,又羞又恼地加快了脚步,偏偏季景西今儿不知哪来的精神头,居然一路追到了她闺房外,眼看着人推门而入,想都没想便也跟了进去。
……然后就被杨缱一巴掌打了出去,顺带附赠了一脚直击小腿肚的狠踢。
景小王爷在门口抱着腿疼得眼泪都要飚出来,直呼她狠心。可惜房内的人铁了心的不理他,任凭他如何呼喝都没有一丝反应。最后无奈,季景西突然抱拳咳了两声,捂着心口倒吸凉气,声音陡然沉下来,甚至还隐隐夹杂着隐忍和慌张,“……嘶,阿离不好,我心口有旧伤……”
话音刚落,房门刷地便被人从里头打开,杨缱面带慌张地出现在他面前,想都没想便下意识去搀扶他,“怎么了?我,我没怎么用力啊……你旧伤居然没好透吗?心口疼得厉害?”
“疼……”季景西顺势倒在了她肩头,两人身量差了不少,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可他却一点不觉僵,甚至在她肩头蹭了蹭,虚弱地开口,“你对我这般狠……”
杨缱瞪大眼睛,“我不是!你没事吧?我……我扶你先坐下可好?”
说着便把人往身后的屋里带。
小王爷顺从地被她摁在软塌上,微蹙着眉头,一边任凭少女焦急地把脉,一边可怜兮兮地瞧着她姣好的侧脸,“阿离,我疼。”
杨缱后悔地咬紧下唇,无措地对上那双桃花眼,“我去喊钟太医!”
“别!”季景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躺一会就好……就是胸口闷疼得难受,有些喘不上气,你帮我揉揉。”
少女踌躇地点点头,心无旁骛地将白皙纤细的手隔着衣衫按在了他胸口上,试着放轻力道缓缓动了动,“可好些?”
“嗯……”小王爷心猿意马地应了一声,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连忙苦着脸摇头,“还是疼。”
杨缱面上的歉意更甚,登时也顾不得其他,半跪在他身边凑近过来,“这不行,得佐以入药。玲珑,将箱子里的冰肌膏拿来。”
又不是真的伤着了,哪用得到冰肌膏?景小王爷摆手,“用不着,冰肌膏是给你留着用的,别浪费在我身上。”
“不是浪费。”杨缱严肃地沉下脸。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季景西讨好地勾她的小指,“不过冰肌膏真不用,听话。”
面带犹豫地同他对视片刻,少女听话地放弃了,但却还是让玲珑拿了旁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来,放在一旁,亲手拿银簪挑了些抹在手心,接着两手合拢捂着,“衣裳褪了。”
“……啊?”季景西顿时怔愣。
“愣什么呀!”杨缱一边小心翼翼地搓热手心的药膏,一边催促,“快点,药性会散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王爷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不、不好吧……”
杨缱面无表情地沉下脸,“不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小王爷,我家小六生病都不怕用药的。”
“……”
这激将法真是该死的好用!!
季景西二话不说半解了衣衫,露出一片瘦却隐约能瞧出几分精壮的胸膛。很不合时宜地,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从前没能好好地练习骑射和拳脚功夫,绝美出尘的脸上染了一抹淡淡的红,也不敢看眼前人,只偏着头小声道,“……那你轻点。”
回答他的,是胸口柔软而微凉的触感。
几乎条件反射地僵了一下,季景西下意识回过头,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来自心悦之人的美好柔荑,在看到相触之处时,一股子燥意瞬间控制不住地从胸口顺着脊椎一路来回窜。他只觉嗓子发干,忍不住咽了咽,接着呆呆地抬起头。
彼时杨缱也恰好抬头,两人视线措不及防地在半空相遇,沉默几秒,少女似乎总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胸前的手倏然收了回去。
小王爷心中蓦地哀叹了一声。
少女懊恼地背过身,后颈都染上了胭脂色,“……我帮你喊无泽过来。”
“哦。”季景西愣愣地点了点头,总觉得自己胸口还残留着那美妙的触感,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屋内尴尬的气氛,张口却说了句,“又不是没摸过……”
正打算吩咐白露打水净手的杨缱身子一僵,回头羞恼地瞪他,“说什么呢!”
“实话实说也不行啊。”动作缓慢地半拢了衣衫,在这过程中,景小王爷已经完全回过了神,唇角再次挂上懒笑,“帮我上药也不是第一次了,阿离你在羞什么?别说什么男女有别,咱俩过去有别的事干得多了,从前也不计较的。”
杨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