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邪 一路随着家丁走进府邸,顾念悄悄观察这次随行之人,除了她以外,还有二人。一位身着道袍,虚发皆白,六十多岁上下,手持一八卦罗盘,倒是有一副唬人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可拿出的符纸灵气浅薄,连她用巫术画的最低级的符,所包含灵气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没甚能耐。还有一位着青衣、戴白纱、银饰加身的二十来岁女子。她露出的一双眼睛妖异清冷,只是沉静地跟着,步调奇异透着一种韵律,银饰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知是何许人也,应该有一些本事。顾念这般想着,倒也没有去窥探别人心中的念头。 这家丁应该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什么人都会往府里带,就顾念这个年纪的,比那青衣女子还不可信。故此,顾念做好全程被无视的准备,默默跟在了最后。 那个老道一进府上就大喊:"妖孽 ,哪里跑!"然后从东厢房绕到西厢房,又从花园来到后院,一边端详手中的罗盘,一边又东看西碰,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同时两手夹着符纸,瞧着哪里少了符就往哪里贴。顾念心中一阵好笑,但随着老道渐渐靠近后院的主屋时,顾念的神情虽然依旧淡定,可也免不了一丝凝重。 初时刚入府,一切都正常,但这时顾念却感到了一种浓郁的恶念正面逼近。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那般无声无息,要不是主动暴露,恐怕是她也不一定能轻易感知。从主屋外弥漫起了一种以肉眼不可见的黑气,但那老道却毫无所觉,他自顾自变戏法似的燃烧起了符纸,喊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贫道这就来除了你!"说罢,就想要进去主屋。下人想要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老道一推开门,一道黑影窜出,一个看身形似人,却用动物爬行的姿势,四肢落地,披头散发遮盖了面孔的不明生物出现。乱发之间似乎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发出垂涎之色,那东西扑上了老道。眼见着老道挣扎无果,那只五指化为利爪的手就要刺破老道心脏外的皮肤时,顾念动了。 她以一种奇异的步调,围着那怪物转圈,双手在空中划过一个个玄妙的符文。顾念施展的是巫术低级驱邪中的一小部分,在这过程中,怪物渐渐安静下来,老道也乘机逃脱,躲在一棵树后大口喘着粗气。 最后,已经沉睡的怪物被几个还处于惊恐状态中的下人以极快的速度抬到了主屋里,做完这些,下人们逃命似地出了主屋,生怕老爷突然暴起取了他们的小命。 对了,刚刚的怪物就是这家的老爷,姓徐,年三十左右。王氏,也就是徐老爷的夫人在那个家丁的引路下匆匆赶来,向她们说明了情况。 她们听着王氏凄楚地讲述他家老爷的事情,徐老爷从年初开始就有些神神叨叨,常常一人对着空气讲话,近期愈演愈烈,家里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遍,后来一个送饭的家丁从他房里出来,自此以后就疯了,现在所有家里的人都不敢一个人过去,不知道老爷还能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说到这,那王氏已经低声地啜泣了起来。 顾念细细思考着以她现在驱邪的水平,能不能除去附身在徐老爷身上的邪祟。不过,一道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停留,打断了她的思路,是那个青衣女子!顾念侧头看去,只见青衣女子讶异的眸子里盛满了不可置信。顾念想要等她开口,不过那女子只是盯着顾念瞧,并没有说什么。 不等顾念多做猜测,那棵树下传来了老道痛苦的嚎叫。若有似无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老道身上,顾念 不再藏拙,借助大河的力量,施展驱邪的巫术。王氏等人此时已经昏迷,他们的脸上俱浮起痛苦的神情,似是在与什么作斗争。 黑气越来越多,顾念的荷花项链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冲破了重重黑气屏障,为那些人驱散了一些痛苦。此时,只有那青衣女子和顾念没有被黑气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