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的灵株药草不少,连着这边的树木也格外高大耸立。树荫下的灵气也浓郁的很,珠浮的性子好动,一会窜到了树下,一会又偷偷趁我不注意偷偷采了两株草药。 珠浮自己以为我没发现,其实就她那别扭的样子,别说我看见,就说我没看见就她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不知道也知道了。 “今天回来的够早啊。” 盯眼往前边一瞧,原来已经到地方了。而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他靠在单薄的门扉上,见着我和珠浮,扬起的眉眼上有遮不住的欢喜。 他的容貌俊美,偏阴柔,但气势却丝毫不显女气。一身火红的衣袍格外显眼,让人不由自主的便会将视线注视到他身上。 我和珠浮是在来到东泽某天碰到他的,他说他叫君崤乙,是来这边杀“饕鬄”的。 饕鬄是上古有名的四大凶兽,其闻它面目丑陋,只吞不吐。在我来东泽时乌悌还说这边危险,但后来听说这凶兽被消失了。 所以照君崤乙这般说,那凶兽是被他除去的。 君崤乙说,这饕鬄毁了东泽很多的灵草,天界便派他下来将这东西给杀了。他说杀饕鬄时眼不眨心不跳的,我便断定,他的法力定不低。 不然的话哪能说杀饕鬄,跟杀个青菜萝卜似的。 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很欢喜。欢喜得第一面就直直的冲过来抱住我,不说珠浮吓得一跳,就说我被他抱住都惊的愣住了,一时没有推开他。 他与我说,他便是之前被我救的那只鸟,不,准确来说,是只凤凰。 顿时便觉得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连人家的真身是只鸟还是凤凰我都没瞧出来。 所以这事便成了君崤乙笑话的事,时不时被番旧账。 其实我觉得那真不怪我,你说就他那比麻雀还小的本体,谁能想到竟会是凤凰的样子。 后来,后来君崤乙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说得我一头冷汗,真的,就他这般相貌我还真怕压不住。 当然我这意思不是说自已真有过让他以身相许的想法,想我堂堂千年的老妖怪了,怎么能就这么被美色所惑。 一听他是天界的人,我就有些害怕。 乌悌可是杀了苍青颜凡胎的人,要是被这人知道了,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恩将仇报啊,怎么说来着都是我自己这条小命来着。 所以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君崤乙几百次想与我和珠浮同住屋檐下的请求,这也造成了每天早上他便往我们这里来的习惯。 今日我和珠浮出门早了些,完美的错开他,没想到晚上回来他还在这。 我看了看靠在门扉的君崤乙,就想不通了,最近天界都这么轻松了吗。杀了饕鬄也不见他回去禀报个什么。 “回来了。” 点点头,跨步便想进门,路过君崤乙时,,一把被他拉住了竹笼,身子也不由的往后一拉,进退不得见顿时便落入一个怀抱里,“云儿,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君崤乙说这话时满是委屈。 我听他叫的“云儿”便一阵鸡皮疙瘩,你能想象很久之前你救的一只,你自认为是麻雀的鸟,突然有一天把那你抱在怀里,这么柔情蜜意的喊你的感觉吗? 这当真是,心惊胆战。 还有我想说不是今日这么冷淡,我好像一直说话就没变过。 “那个,我们先进屋吧。” 我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伸出手来回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虽然有点怪怪的感觉,但好歹此刻他放开了我。 “你以往出去总爱带我一起,为什么现在只带这个小丫头片子。” 他说的小丫头片子应该就是珠浮吧,我瞧了瞧“小丫头片子”的脸色,真是相当不好看。 珠浮脸上气愤的脸鼓鼓的,她翻了个眼白给君崤乙,道:“呵呵,主人当然是喜欢我才会带着我啊,不像有些……一瞧便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说着用藐视的眼神上下瞅了瞅君崤乙,瞅得君崤乙差点气得跳起来。 “像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长得这么难看,云儿当然是喜欢我的。” 君崤乙说着眉眼含情,那双极为出挑的桃花眼挑逗了瞧了我一眼,我顿时——毛骨悚然。 “你干什么!” 果真,下一刻珠浮就一把握住我的左手,想将我拉离君崤乙身边。君崤乙见珠浮的动作,早就先一步握住我的右手。 “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松手!” 君崤乙有些恼的瞪着珠浮。 “你个死鸟才给我放手!” 珠浮不甘示弱的,同样会瞪着君崤乙。 两人对峙,不甘示弱。 我被他俩晃得头疼,只想说,你们俩吵架,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 自君崤乙来了后,珠浮和他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倒比人间的夫妻还热闹。但这话我只说了一次,便被两人都骂了后,便不敢再说了。 看来是该回天穹山了,照这般情况发展下去,我怕是要埋骨东泽啊。 深夜,东泽的晚上很安静,即使偶尔有昆虫的声响,也只会给人宁静的感觉。我正被这种柔意熏陶得昏昏欲睡,突然房内被一个物体一幢。 接着,那物体发出一声“唔——”的声音,后半句被死死压抑着,因是怕被我发现。 但是我已经知晓是谁了。 我翻了翻身,皱了皱眉,哼了声,装作将醒的样子,以为他会离开。结果没想到下一刻一个闷笑声传来,顿时便觉得脸颊一热,蹭的睁眼。 果真是君崤乙。 君崤乙此刻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但是下一刻便被接连不定的剑逼得躲闪不已。 “云儿,你快让轻生住手,都是自己人,干嘛动刀动枪的。” 我翻了翻白眼,“谁跟你是自己人。” “别啊,云儿,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我气的要吐血,虽然我记性不好,但是拿我的性命发誓,我除了主动摸过他羽毛外,真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刺君崤乙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俩打得火热,加之被君崤乙气的,我本不想管。 但是一炷香后,君崤乙将我的茶杯连着桌椅都给扔碎了后,才不得不郁闷的张了嘴:“庆生住手,你先出去。” 黑衣男子是乌悌派来的人,来之前我拒绝了乌悌想派人跟着我的想法,最后无意间有一次在我差点落入悬崖时发现了他的存在。 然后也没有说让他回去,因为谁知道回了一个庆生回去,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还不如留一个熟悉点的。 这几年在东泽都是他在保护着我和珠浮,还真别说,有了他后,至少重活有了交代,也算是件欢喜的事。 庆生见我这么说完,知道没有自己的事,便退了下去。房内再次剩下我和气喘吁吁的君崤乙。 “说吧你来干什么的,这大半夜。” 我双眼死死的瞪着他,自己竟然被一只鸟给调戏了,羞愧啊羞愧。 暗自告诉自己,别生气,不就是被鸟啄了下,不气不气,再说气也没用,谁让自己打不过。 君崤乙对我的反应似是很满意,就算是此刻有些狼狈,仍是眼带媚意,用那双桃花时不时撩拨,“要不是大半夜,我还不来呢。” 似是极为怡然自得。 这登徒子,我气道:“君崤乙,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一个枕头顺势扔了过去,很快被他接住。 君崤乙顺势接住枕头后,就抱在了怀里,“好了,不气。” 又道:“我之前听你与珠浮说话,你要回去了?” 这君崤乙,竟然偷听我和珠浮的话。 我皱皱眉,对他的行为有些不爽,嘴中倒是回道:“是啊,怎么了?” 君崤乙以前可没问过我什么时候回天穹山的事,今晚怎么这么关心了。 他眉眼垂了下来,眉头皱了起来,似是有些难言,但最后还是抬起头来,对我道:“我想跟你一道回去。” 这君崤乙不会真看上我了吧。想了想在他还是只麻雀……不,是只未成形的凤凰的时候,我便救了他,然后他与我一道生活了顿日子,难道—— 他有恋母情节? 这样想完自己先鸡皮疙瘩抖了一番。 “我回天穹山,你自己哪来的回哪去。” 这大半夜的,吵醒我,就想与我说这般无关紧要的事,虽然我不是很需要睡眠,但是夜里还是想自己静静。 君崤乙这人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废话忒多了些,这么百八十年来,他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说废话能说得这般多的仙。 不过,我好像也就见了他一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