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管月都没有见到褚宇尧,她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这几天营地一切照旧,不像是有战事的样子,
她刷完了马,给受伤的马换了药,便去了大帐。
帐外的两个营卫看她来了,露出期待的神情。
“您来了,您能好好劝劝王爷好好吃饭吗。”其中一个还有些为难,“李甫将/军和伙食大爷这两天都难为死了。”
管月没说话,只点头应和。
她掀开帐子就被一股味道呛住,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能把这么大还又透风的帐子给熏的进不去人。
她捂住口鼻还是没敢呼吸,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走到沙堆旁,看到十二王爷和他的小副将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睡着。
周围扔的乱七八糟的都是毛纸,上面画的都是路线图,估计是行军打仗的部署图。
管月蹲下想把这些纸拿出来,手一拿开,就闻到那股味儿,但还是忍住了。
她吧那些图纸一张张的收起来,放在一起也不少。看样子这次是有大仗要打,或者,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准备捡起地上最后一纸时,手腕突然被人扼住。
这力道大的出奇,感觉手腕要被生生的握碎,痛了嘶了一声。
褚宇尧看清是她后,立即松了手:“月儿。你怎么在这里?”
管月看看手腕,被握的发白。
“对不起,我没看清是谁,就下了死手。”
她抬头看他,这个一起养尊处优的王爷,此时与山中出力的汉子无异。
头发松散,眼睛痛你布满血丝,脸上长起了胡子。
“王爷,是有大仗要打吗?”
褚宇尧情意深深的看着她,伸手想去撩过她额前的碎发,看到自己手指乌黑,又收了回来。
“咱们得探子传来消息,齐书丰掌管了北金的兵权,目前正在排兵布阵。”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齐书丰对西北铁骑的兵力太过了解了。
两军对垒,西北铁骑还要面对他们之前的首领,心理上也是要吃亏的。
“王爷,你知道有个曹刿的军事家吗?”
褚宇尧眨巴眼睛想了半天,“是哪一朝的?”
管月唏嘘,“哪朝的不重要,就是他说的一句话很重要,夫站,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与齐书丰的第一次交战,咱们就来个一鼓作气。”
褚宇尧刮刮她的鼻子,“月儿真是博学,不过要怎么来个一鼓作气呢?”
管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褚宇尧思来想去觉得很对。
“月儿,你说的舆论战虽然很新鲜,但是听起来很有用。”褚宇尧拿过那沓纸,“不过,那我这几天和李甫他们的心血白熬了。”
“怎么会白熬,舆论战只是一个辅助,让士兵们在心里上不要低人一等。但两军交战,短兵相接,当然是靠指挥官的智慧还有士兵的素质。”
“接下来做什么?我听月儿的。”他满是疼爱怜惜的看着她。
管月有些不自在,眼睛看向别处,避开他的目光。
“把能写的士兵都集合起来,我们把齐书丰的事情写成段子,尽快让这件事情在整个西北铁骑中传遍。”
“写什么内容呢?”
说到这,管月心里有些小得意,在原本那个时代,自己能拿出手的也就是编故事了,毕竟是个爱读书的文科生。文史类的书可没少看。眼下这种情况又有事实基础,写成故事本子可不就捻手就来嘛?
平祖皇帝中期,正值太平盛年,民安居乐业,虽周遭有强敌虎视,但怯于承朝鼎盛国力,未为敢动。然人心不足,齐家倚仗开国之功,内食朝纲,草菅人命,外结国敌。蚕吞国土。
保境安民乃天子之责,今圣本御驾亲征,但龙体欠佳,特派十二王爷,前往里州之营,与众将士浴血沙场,却强敌,清门户!
十二王爷拿过她写的东西,嘴角含笑:“月儿,你这虽不是正儿八经的檄文,但好在能说出重点,战士们也很容易懂。”
在21世纪读书时,她看过几篇檄文,但是太长了,背不下来。
现在时间这么紧,大家也没有时间看长篇大论的檄文了。
“王爷,我还想排一出戏,让所有战士们都看看。”
褚宇尧露出惊讶的表情,“月儿真有办法。”
“我以前排的戏,王爷不是没看过。”
管月又仔细想了想,将细节什么的都考虑一下。
“王爷。为了更加的鼓舞士气,咱能不能破费点粮草。”
“月儿尽管说,我会吩咐下去的。”
这帮西北铁骑,为了成为大承最强兵力,士兵们都非常苦,为了适应西北边陲的一些极端天气,他们得在极端天气里和马一起训练,期间很多士兵扛不住,还没出征便已经埋骨于此。
为了犒劳他们,不妨就拿出营里最好的伙食招待他们,不仅好酒好肉,还要有好戏看。
褚宇尧说话算话,她的要求全部都应承下来。
伙头兵听说犒劳这帮兄弟,也鼓起了干劲。
看吃的方面没有问题,那就得在其他方面做文章了。
管月拉着褚宇尧去找了李甫,除了齐书丰,李甫算是西北铁骑的元老了。
她通过李甫细致的了解了现役战士们的大体状况,心里又萌生了两个想法。
褚宇尧洗个澡,又眯了一会,清醒过来。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唱歌。
他仔细听听,这声音似乎是月儿的。
心里的笑堆上了眉梢。他蹑手蹑脚的向那歌声走去,一边走一听。
月儿唱的虽然和他平时听的不一样,但也是好听的。
其实,管月在他眼里就没什么不好的。
管月正躲在一个草堆后唱歌,没注意身后来了个人。
直到对方忍不住给鼓掌。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褚宇尧,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唱的不好。”
“不,月儿唱的很好,就是歌曲有些悲壮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