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横财一百亿128
许芮不知道木料怎么处理, 不要紧, 自然有人教她。
这里不仅有懂行的朱老板,还有董师傅、周广发,蓬奈温也用得上。
手续方面好办, 如果不是这里民地武首领换了人,这批木材早就运走了。
不过木材往返在缅甸境内时, 还要走一路交一路的过路费,回到国内后, 还需要交检验检疫费、关税、国税、地税……
朱老板解释说:“这些税一般由买木材的家具厂商付, 现在酸枝木根据质量不同,每吨能卖个两到四万。”
许芮觉得这个价格实在不算高,好木料的价格和翡翠一样, 接下来几年会越长越厉害。
她现在赌石赚了一票, 不必着急卖出去。
这是个意外之财,并不是她花任务资金买来的, 所以这也是属于她自己的钱, 自然可以转卖、交易。
许芮决定等这事办妥后,在瑞丽弄个仓库,把木料囤积起来,待价而沽。
因为多了这件事,她得在帕敢多留两天, 仰光公盘的盛况只能过后再看了。
许芮正忙着木料的手续和运输时,又有一件事找上了门。
事是一件事,人却是很多人。
原来, 像朱老板这样被扣押在矿上的,不是个例,还有许多人。
单是帕敢矿区,就有上百人。
他们多半是来缅甸伐木的工人,被扣抓的原因也大同小异。其实,缅甸政府军对中国伐木工人的抓捕从上世纪90年代就已开始,被抓后老板需要向抓人的部队支付赎金。
“那年代一个人或一辆车要支付缅币50万,现在涨到500万缅币。被政府军抓了是坐牢,被独立军抓了,就押在矿上,已经几个月了。”
说话的是这些工人的亲属,她们也像马艳娘一样,千里迢迢赶来了帕敢。还有更多的人连路费也出不起,留在瑞丽,或者老家等待亲人的消息。
许芮看着她们愁苦的样子,不禁问道:“涉及这么多人,你们没向大使馆反映吗?”
众人唉声叹气,你一言我一语,普通话并不好,还是朱老板出来解释了几句。
“如果是政府军抓了还好,但是独立军抓了就难办,缅甸现在政权分裂。独立军管事的这块叫特区政府,包括几个重大矿区,有高度的自治权……”
正因为如此,虽然领馆已派出联合工作组,也要求缅军方妥善处理。但是缅军方坚持工人是非法伐木,中方也不能干涉主权,两方僵持不下。
如果是在监狱里还好,这里的工人却被私押在矿上,饱受折磨,多待一天都危险一天。
许芮听后,心情也很沉重。
一旁的周广发有些不忿:“他们的老板不管他们了吗?”
马艳娘苦笑了一下,“五百万缅币还好,现在又涨了一倍,一千万缅币。差不多二十万一个人头,哪里管得起。”
来的这些工人亲属,原本以为马老板和他的工人是走关系放出来的。到了这里后,才知道他们也是交了几倍的罚金,差不多一百万一个人才重获自由。
他们听后,那点希望又被浇灭,无不心灰意冷,只能继续苦熬下去。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父亲,能在矿上熬多久。
地处热带的缅甸,不分春夏秋冬,只有雨季和旱季。翡翠的最佳开采时期为旱季,但在求利心切的矿主和承包商眼中,不仅没有季节而言,连日夜都可以不分。
无论晴雨、不管日夜,矿区永远在作业。
现在正是雨季,许芮来到这里几天,就体会到了这里的雨水泛滥。更不必说矿山,到处都是泥泞和崩塌,根本无法行走。
这种情况下挖矿,不仅气候炎热潮湿,蚊虫泛滥,瘟疫和疾病也很容易爆发。还有雨季容易引发矿区的塌方,前不久的塌陷事故已有数十人丧生。
许芮能从他们脸上读出对亲人的担忧,可是他们毫无办法。得知这里的关系并没有办法将他们的亲人带出来后,便一一从地上起身,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
“等等。”
许芮也站了起来,冲他们喊了一声:“你们等等,这个钱我帮你们出。”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这次朱老板和工人能够出来,是许芮出的钱。但是他们更知道,朱老板回报了许芮一仓库红木料。
这里的多半是工人的亲属,他们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资产,如果拿得出来,就不会为一十二十万犯难了。拿得出来的,之前也陆续有赎出去的。
周广发已将许芮当成了朋友,虽然很钦佩,但还是劝道:“许小姐,我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但是他们有一百多号人,每个人一二十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董师傅自然也想救出同胞,但也觉得这事如果靠许芮一个女孩子出手,怕她力有不逮。
那些工人的亲属们多数来自国内偏远地区,虽然也听明白了许芮的意思,但是都没敢当真。
许芮太年轻了,即使听朱老板说,她是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富豪千金,他们也对这个钱没概念。
在他们看来,就是承包了帕敢采伐权的大老板,也不可能一口气花钱赎出一百多人。
可是许芮可以,她有这个钱。
系统1212:“友情提示,帕敢任务的十分之一,400万,你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其他钱,并不需要在这里花光。”
许芮很清楚这点,“我知道,但是花钱卖命不违规,不是吗?”
系统1212:“你救这些人,他们可未必有东西回报你,划算吗?”
当然不划算。
但救人不是做生意,生命无价。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许芮既然有这份钱,面对这场惨剧,就做不到无动于衷。如果两三千万能够将人救回来,就有一百多个家庭能圆满团圆。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也比其他任何投资,哪怕一本万利,更让她高兴。
何况,钱这个东西,本来就应该花得高兴,不止许芮高兴,还有很多人都会高兴。很高兴。
许芮的这个决定,不仅让董师傅、周广发刮目相看,让工人的亲属们激动得不敢相信,甚至把蓬奈温都震撼了。
如果说帮助朱老板等人,还有不菲的回报,那么帮助这群低层工人,她图什么呢?
蓬奈温眯起眼,“小姑娘,这可不是张张嘴的事,也不仅是钱的事,你想赎这么多人……”
“这就是钱的事。”
许芮打断了他,笑了笑说:“军方也只是扣押他们当矿工,我听说,一个矿工六七百块一个月。二十万够做一辈子,而且我听说最近缅北又起冲突,一群矿工怎么比得上军费重要呢?”
这当然是很有道理,但更有道理的是,许芮给了蓬奈温二十万的辛苦费,劳他周旋。
蓬奈温是利字当头的人,有利可图,事也可为,便又一次忙活去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顺利。
独立军是民族武装,地方的头总是换,任谁也无法一次拒绝两三千万的“军费”。
只是这次人多,守军那边清点矿上人数需要时间,等到具体人数和罚金数目定下后,已是次日下午。闻风而来的工人家属们,一群群的围到了蓬奈温的家门口。
炎热的下午,天气闷得厉害,像是等待一场暴雨。数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所房子,他们有的背着孩子,有的衣服脏污,脚上是胶鞋,神色有疲惫也有茫然。
当那个年轻的女孩从房子里走出来时,他们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燃起了叫希望的东西。
许芮没想到聚集了这么多人,她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表示现在就过去交罚金。
大家交头接耳,高兴得不得了,感谢的声音、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果不是怕挡着路,只怕要把许芮围起来。她在众人的簇拥里,带着陈蓉,上了蓬奈温的车。
路况却十分不好,帕敢简陋的柏油路被拉玉石和木料的大货车轧得坑坑洼洼,几乎没有一段平整的路面,所以车速并不快。
许芮从车窗里往后看,看到了工人的家属们竟然跟着车子来了,一直跟到守军的那栋楼。
骆涵包机从雅加达飞往曼德勒,再去往帕敢,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准备充分,不仅联系好了财团旗下的公司,还将许芮的照片传真了过去,先找人。
但骆涵完全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找到许芮。
黄昏的矿区,矿山上满是雨季积水的坑洞。乌压压一片矿工奔跑出来,他们身后是漆黑的废渣,前面是女人和孩子,亲人团聚,欢呼阵阵。
如果不是骆涵,换作任何人都没法隔那么远就将许芮认出来。
即使是他,也愣了愣后,才敢相信那个穿着揉皱的上衣和短裤,踩着一双拖鞋,满脸是汗,嘴唇发白,还有些脏的女孩是许芮。这么不修边幅的许芮。
只是看了一眼,骆涵就皱紧了眉头,简直不敢相信她在这里吃了多少苦。
“开到最前面去,快些。”
骆涵急促的吩咐了一句,公司的车便加足了马力,一路扬尘,开到了矿山的最前方。
也是就是人群的外围。
骆涵匆匆拉开车门,几个保镖为他拨开了一条路,让他顺利走到了那个被众星拱月的人身边。
她是那么的开心,和众人说话拉手,从头到脚都灰扑扑的,却一点也不显黯淡,反而在发光。
这种光,就像骆涵小时候看到的那样,让人忍不住喜欢,靠近。
被众星拱月的许芮,并没意识到有谁在靠近。
她也沉浸在喜悦里,看到这些工人们重获自由,还有那些亲属喜极而泣,谁都会被感染。
董师傅也激动万分,他虽不是做木料的,但不少也是他同乡。看到危机解除,见证了一切的他高兴又激动,拿着手机拍摄下了这些画面。
许芮摸了摸工人怀里的孩子的脸,和孩子一样,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觉得,再没有比这个钱花得更值了。
“芮芮。”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许芮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人群里出现了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几个高壮的欧美保镖,和四周格格不入,而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的男孩更是不属于这里的人。他穿着质地讲究的衬衣长裤,还有皮鞋,泥泥水水使他的裤脚和鞋子失去了往日的体面,显得有些狼狈。
更狼狈的是,他的手上打了绷带,挂在脖子上。
“骆涵?”
许芮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手怎么了?你受伤了?怎么伤的?”
骆涵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单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在她的发丝里深深呼吸了一口。
像是闻到属于她的熟悉的气息,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芮芮,你吓死我了。”
许芮当然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身上既是灰尘又是汗的,抱了这一下,小伙伴这衣服就报废了。
而且骆涵还抱得那么紧,她都快喘不上气了,“骆小涵,可以了可以了!”
这里人又多又闹,骆涵终于还是放开了她,抬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语气有些心疼:“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许芮有些心虚,打了个哈哈:“我还想知道你怎么也跑过来了呢。”
“我是来找你的。”
“啊,找我?”
“芮芮,你外公知道你偷跑到缅甸,还来了帕敢这种地方,很担心你。”
骆涵说完这句,许芮整个人都懵了,她是谁、她在哪,为什么外公会知道??
没天理啊!
做了好人好事,难道不应该有好报吗?
为什么立刻就翻船了!